等?村民们激愤的声音彻底远了,这?个自?然灵神机构供学员住宿的院子里似乎也重归于平静。

贺群青从门上的破洞看出去,现在院子里没有咀嚼声、没有踩水声,只有一片黑寂。

“啊!”

金梓语低叫一声。

贺群青又一惊,和所有人一齐回头,就见?金梓语抱着惊魂未定的喜子,而她们身边不?远处的陈雨依,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起,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陈雨依双眼仍是空洞的望着前方,就好像坐在这?里的只是她的一个具有本能的空壳一般。

“开门吧。”蒋提白忽然道,“外面那只也走了。”

“老大……”林况擦着汗,“姐……她到?底是怎么了?村民们追的又是什么,难道现在还不?止一只老虎?真像你之前说的,是一公一母两只老虎吗?”

蒋提白手指灵活一勾,挑开门栓,微微一笑道,“我也不?清楚。还有我之前说的是狮子。”

吱嘎一声,他?拉开窄窄的门扇,一脚跨过门槛,但之后,蒋提白一动?不?动?,他?一手举着烛台,望着院里,仿佛看到?了什么让他?震惊的东西。

贺群青就在蒋提白身边,被?挡住去路,不?自?觉被?蒋提白神色吸引,就见?此时蒋提白脸上,是三分惊讶,混合七分的嫌弃。

等?贺群青也看向院里时,一道女人的影子自?院子中央飞快跑过。

“等?等?……喂!”

贺群青隐隐吸了口凉气,这?时候也顾不?上院子里更多诡异的情况――满地?湿漉漉的“水洼”,空气中全是浓重的血腥味,还有那个女人,弯腰驼背、光着脚、做贼一般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却丝毫没有脚步声!

贺群青朝她大步走了过去。

啪嗒!

贺群青一脚踩进了血洼里。

那个女人脚步一顿,缓缓的向他?转过头来。

除了一头黑色卷发,此时那女人露出的侧颜,也让贺群青彻底确认了,眼前这?个女人,果真和陈雨依一模一样!

在贺群青的注视下,那个女人还同时一点点直起腰来。

起初她弯腰走路,就像在怀里藏了什么东西,但这?时,她后背已经挺直,贺群青却看到?,她怀里并没有抱着什么东西,相对?的,她的一只胳膊,却僵硬的放在身侧。

“陈姐?”林况小?心翼翼的声音传出来,“姐,是你吗?”

院子里的“陈雨依”没有给出回应。

贺群青的目光却落在“陈雨依”的其中一只手臂上,那手臂莫名?的给贺群青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分明?是哪里很怪异,但他?一时想不?到?是因?为什么。

又盯着看了几眼,直到?陈雨依微微一动?,贺群青瞬间意识到?――是那只胳膊的手肘部位很低,就像是那只被?藏起来的手臂,比她另一边的胳膊,要长出很多!

但很快,就不?需要贺群青再猜了,因?为短暂的停顿后,“陈雨依”抬起了那只手。

贺群青头皮一炸,呼吸瞬间乱了,甚至脚底发软,让他?不?自?觉踉跄后退一步。

那……不?是人类的手。

换句话说,那些黑炭般的指尖粗长而燃烧着,其间闪着一片片带有弧度的寒光,就仿佛熔岩缝隙里生长着一根根又薄又锋利的长钩――足以让一切活物在它其中变得薄脆多汁……

那是……

游荡者?的手!!!

……

贺群青俨然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但就在这?时,谁也没有料到?,这?一个“陈雨依”,轻轻的抬起那只异样的手臂,将那只手放在眼前观察起来。

贺群青浑身一紧,一种毛骨悚然的预感涌上心头。

或许是那副画面着实具有冲击性――女人单薄的躯体前,悬停着一只炽烈的、冒着险恶红光的“手”,它锐利细长的指节弹开,就几乎将她整个上半身笼罩在内。

“陈雨依……”贺群青突然抬起脚步,朝她跑了过去,“你不?要……”

可话音未落,那其中一根手指突然抽动?了一下。

这?一下,就像切开一片黄油、舀起已经融化的冰淇淋――悄无声息,如同一出哑剧,那个女人的头颅被?头发拉着坠下去,纤细的脖颈彻底朝寂然的星空敞开了。

本来就已经湿漉漉的地?面,犹如迎来一场急雨,就在“陈雨依”脚下,那层水洼积的更广、更深了。

贺群青此时就在她身后,呆呆看着那只乱七八糟的“手”无力的垂下,接着女人的身躯,像是单独存活着,伴随时不?时的颤抖,起码一分钟后――贺群青已经辨不?清时间了――才以狼狈的姿势倒下。

直至女人的尸体原地?消失,只剩一滩不?断蔓延、厚厚的新鲜血迹时,贺群青脑海还是一片空白。

终于,他?升起了一丝念头――

留下一地?血迹的,那些“不?知名?的死者?”,只有一个人,这?是好事吗?

还有……

竟然被?林况猜对?了。

是她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在这?里……

那个女人,是“自?杀专业户”的灵神啊。

第102章 第102章 通灵夜(下) 那个人影,……

“陈姐!”远远传来金梓语着急的呼喊, 接着便是:“小肖,小肖!蒋大?哥!林况大?哥!小肖――”

贺群青踩着血洼,快速跑回了?小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