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不能说得太多,或许是能说的想不起来,随着商酌言的计时快要结束,最后的关头,商元伟竟然直接将自己的妻子扯了出来:
“她,她说你,还说你妈,说你妈野鸡尾巴上插了几根毛就当自己是凤凰了,勾引了我爸还给自己立牌坊当什么贞洁烈妇,说她怕不是个疯子才会教出你这么个小疯子出来,说……”
再说什么,商酌言就听不到了,因为不满丈夫的所作所为,女人已经发了疯一样地厮打着商元伟。
这一次商酌言的脸上没有那种看笑话的神色,他认真起来,表情带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冷冽。
萧染不知道商酌言在想什么,她从头到尾地看了这么一场闹剧此时此刻的感受只有恶心。
是啊,多恶心,明明是一家人,家宴的时候和乐融融地能欺负自己这个外人,可真到了利益纠葛的时候,真到了患难与共的时候,生怕自己沾上一星半点,什么兄弟姐妹,什么手足情深,什么恩爱夫妻,事到临头都是可以毫不犹豫拿来挡枪的。
对于这样的事态发展,萧染一点都不陌生,因为萧成功也是这样的人,曾经把妻子推出去过,也把女儿推出去过。
女人厮打累了,又开始爆商元伟的料,说他自己私下挪用了商氏的钱偷偷开了公司,说他各种各样的计划,几乎连内裤是什么颜色都要说出来了,眼看着女人的战火要越演越烈,马上就要烧到商元杰一家身上去,商元杰才看够了一样的出声制止:
“够了!”
女人安静了一瞬,又开始大哭,完全没了往日里贵妇的姿态,商元杰就在这样的哭声里看向商酌言:“你到底要做什么?”
商酌言目光缓缓移向商元杰,笑笑:“不是最开始就说了吗?选个骂我骂得让我最不爽的开刀啊?大哥的脑子被狗吃了吗?”
商元杰:“……”
商酌言没理会商元杰会是个什么反应,径自走向商元伟的妻子,他由始至终都是笑着的,但任谁也没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笑意,反而让被他看着的人如坠冰窖。
女人已经骂不出来,被商酌言盯上的那一刻就开始发抖,棒球棍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像是催命符,她想跑,可双脚钉在了地上动也不能动,直到双腿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瘫倒在地。
“别……别……”她喃喃自语:“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商酌言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了她片刻,缓缓蹲下身来:“你骂我母亲了?”
“我没有,我没有……”
“我不喜欢别人骗我。”商酌言看着她。
他明明语气正常,没有夹杂着任何鲜明的情绪,但就是让女人的否认停了下来,继而开始道歉:“对不起……我不会了,我再也不会了,我道歉,我道歉……”
“没用的。”商酌言笑笑:“只道歉不会让你长记性的,疼才会。”
商酌言没在意女人被自己的三言两语吓成什么模样,起身掂了掂手中的棒球棍,好心提醒她:“别叫太大声,我不喜欢。”
女人根本控制不住,还没打到她的身上她就疯狂叫起来,商朗看不下去跑过来护住女人:“冲我来!”
不知道眼前这一幕让商酌言想到了什么,一时之间停了动作,几秒后倒笑了起来:“我劝你不要,否则你们俩我一起揍,说到做到哦。”
女人为了儿子终于冷静下来一些,将儿子护在了身后:“我说的,我来就好,不要动我的儿子。”
商酌言没说话,看她不顾儿子的阻拦将手放在了地上,商酌言毫不犹豫的挥起棒球棍砸了下去,
伴随着一声惨叫,众人似乎都听到了骨碎的声音。
女人晕了过去,商朗恨恨的看着商酌言,商酌言却无辜的笑笑:“她自愿的呀。”
商酌言扔掉了棒球棍:“跟大家开个玩笑,重头戏来咯。”
“其实我想要的昨天晚上我就已经拿到了,今天把你叫到一起就是单纯的不想你们睡懒觉而已,我都起来了你们还睡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超过我啊?”商酌言看向晕倒的女人:“至于二嫂,我也没想到她是真敢骂啊。”
商元杰抓住了话里的重点:“你想要的是什么?”
商酌言笑起来,在众人的视线里迈步走向停在旁边的车子,他打开后备箱从里面取了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回来。
有人不认识,但有人却在看到这个盒子的第一时间就呲目欲裂地瞪向了商酌言:
“商酌言!你怎么敢!”
商酌言手里拿着的不是别的,是商元杰他们母亲的骨灰,这是他昨天晚上睡不着亲自去墓地里挖出来的。
第41章 商酌言真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商酌言当然敢,他就没什么不敢的,满腔郁结无处宣泄,也只有这么一个方式能让他觉得好受一些,所以他就去做了,委屈自己成全别人从来就不是他的人生信条。此时他将骨灰盒随意的扔在地上,在众人愤怒的目光里抬脚踩上去,冷眼看着众人:
“瞧瞧你们这帮怂货,我把你们的母亲从土里挖出来,现如今更是踩在脚下都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揍我。”
有人被激得跃跃欲试,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商酌言看着商元杰被逼到发红的眼眶,笑出声来:“大哥,骨灰就别放回去了,省得我什么时候不爽了还得去挖,浪费时间。”
“就放在主楼的正客厅吧。”商酌言说:“这样你们随时都能看到,也好激励你们能早点发愤图强地杀了我。”
“我是为你们好啊。”
说完这句话商酌言就迈步离开了,留下众人宛若雕塑一般的站在原地,久久的鸦雀无声。
商酌言真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因为这一出闹剧,商元杰和白金玉都没有了和萧染聊聊的心情,所以萧染跟他们打招呼离开的时候,他们沉默地同意了,只不过离开之前商元杰到底还是对萧染表达了一下‘关心’:
“抱歉萧染,今天让你看到这样的局面,吓坏你了吧?不过你六叔就是这样的脾气,如果在工作中有什么委屈的,可以随时来告诉我,我为你做主。”
萧染的视线看向了已经摆在客厅正中央位置的骨灰盒,心想你若真觉得商酌言是个危险的人,就应该让我离开商氏集团,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让我继续为你们做眼线,更何况你都无法为自己的母亲做主,我凭什么相信你会为了我的委屈买单?
可人和人的社交总是缺少不了虚情假意,萧染也会,所以她还是道了谢。
昨天回来的时候是商元杰派车接的她,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想不起来这一场也正常,萧染也无意打扰,想走出去打车回公司。
停车坪上商酌言的车倒是还在那里,但只要萧染还没疯,就不可能去坐他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