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清没有立刻说什么,倒是让江鹤眠放开了萧染,江鹤眠不情不愿,但还是按照江鹤清的意愿做了,警方的人立刻过来控制住了江鹤眠,江鹤清只是看着,垂在身侧的手看得出来是想帮忙的,是想让那些人对江鹤眠温柔一些的,但到底是没有开口。

亦或者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时候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没有任何作用了。

江鹤眠被带离江鹤清身边的时候很抗拒,抗拒得像是变成一个小孩子,他闹着不想走,但江鹤清始终没说什么,只是看着,看着他被带走,看着他一点点的远离自己。

商酌言已经来到萧染的身边,萧染也实在是撑不住了,几乎是在商酌言揽住自己的第一时间就倒在了她的怀里,商酌言的力道快要捏碎她,可萧染神奇的竟然没多觉得多疼,还对他笑了笑,说:

“别生气了,这不好好的吗?”

商酌言不理她,想要抱她去医院,但江鹤清却拦住了他:“我还有话要说。”

“我没什么可跟你说的。”商酌言看他也不看:“有任何话都留着跟警察去说吧。”

“有些话我只能跟萧染说。”

商酌言当他是在放屁,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不能阻拦他,也没有什么比现在的萧染更重要,但萧染却抓住了商酌言的手,制止了他要带自己离开的动作。

“萧染,我劝你这个时候不要再惹我。”

萧染笑笑:“不惹不惹,哄你都来不及。”

话是这么说,但萧染似乎根本没打算这么做,她还是抓着商酌言的手不放,商酌言快要气死了,却还是舍不得真的不顾她的意愿,她向来是知道怎么拿捏自己的。

“我比你了解他。”萧染说:“有些话还是在今天说清楚的好,不然我住院都没个安宁,我想以后都好好的,不再见到他们。”

江鹤清不是能帮萧染的性子,可他今天还是帮了,既然做了以往都不会做的事情,那必然是有所图,萧染想听听他想要什么,如果是可以接受的交易,萧染也想答应他。

换得以后安全。

商酌言没再说什么,脸色却也没有好起来,萧染捏了捏他的手看着江鹤清:“你要和我说什么?”

“小眠今天的所作所为一定会立案,你作为这个事件的受害人,我希望到时候你可以出具谅解书。”

谅解书,可以在法院判决的时候在一定程度上减缓对江鹤眠的刑罚,这是江鹤清唯一能为江鹤眠争取的了,但这对萧染来说没有好处:“如果他还是学不乖,出来之后还是找我麻烦怎么办?”

“不会。”江鹤清笃定地说:“我不可能让他再接近你,我会送他出国,不会让他再回来。”

江鹤清看了一眼商酌言,又说:“就算他出来,你们怕是也不怕的。”

“我觉得我没有道理答应,江鹤眠对我的所作所为,我恨不得他这一辈子都在里面不出来。”萧染说:“但你这么和我说,就一定有什么是打算和我交换的,对吗?”

江鹤清微微笑了下:“我知道你手里没有我和商元杰的通话记录,因为我们根本没有打过电话。”

萧染微微蹙眉,还不等她开口说什么,江鹤清又说:“但我手里可不止一份视频资料,只要你答应,我就把真的给你。”

第299章 醒了再好好哄你

江鹤清没有给萧染第二个选择,萧染也只能接受。

纵然不知道江鹤清是怎么得到这个视频录像的,但视频拿到的时候萧染和商酌言都没看,但事后唐佳说,视频内容的确就是商酌言的母亲,萧染那个时候正在医院里打点滴,高烧让她整个人都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

但唐佳的这句话还是让她下意识地去看商酌言,怕他的心情受到影响,怕他的情绪失控,只是话都还没有到达嘴边,萧染就先一步被商酌言叫了暂停:

“你老实休息吧,我用不着你安慰。”

萧染眨了一下眼睛,随即笑了笑,但还是握住了商酌言放在床边的手,萧染没有任何的力气,商酌言要是想挣开,实在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可他没有,由始至终他也只是动了动,没有真的离开。

“我是真的累了。”萧染有气无力地开口:“我先睡一会儿,等醒了再好好哄你,好不好?”

商酌言看着她没说话,眉眼间都还是遮掩不住的愠色,萧染是想再陪陪他的,如果可以的话,萧染想要一直陪着他,可萧染太累了,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已经到达极限,不可能再强撑哪怕一秒了。

所以她看着看着就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即便睡着了,也还是抓着商酌言的手。

也直到她睡着了,商酌言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下来,眉眼间都是萧染刚才没看到的心疼。

唐佳站在一侧将商酌言的变化看进眼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也是为你,做的这些事情,没有一点是为了自己,你跟她生什么气。”

商酌言没有立刻说话,视线好像黏在了萧染的身上一样挪不开,他也像是没有听到唐佳的话,许久都没有回应,就在唐佳觉得自己不可能等到一个回答,准备离开的时候,商酌言却开了口:

“你明知道我不希望她这么做,你为什么还要答应帮她?”

唐佳被这么质问,一点也不意外,她知道商酌言一定会问自己这个问题的,于是也并不隐瞒地回答:“因为我问了自己一个问题,如果换做是我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会不会和她做同样的选择,答案是会,既然如此,我就不想劝什么。”

商酌言看向唐佳:“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和她好好地生活,如果她在这件事中遇到了什么危险,我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你的计划也不是天衣无缝的。”唐佳说:“稍有不慎,你就会永远出不来,但江家是虎视眈眈真实存在着的,他的手里也的的确确有拿捏你的东西,萧染不想你分身乏术腹背受敌,这很容易理解。商酌言,你不要觉得我们是女人就理所应当的应该在你们男人身后被你们保护一辈子。”

“我们也可以为你们做很多事情的,萧染就做到了。”

商酌言现在听不了这个:“你怎么不说她差点死了。”

“任何事情都有危险,你做的事情也有,你能这么快出来是运气好,但也很有可能被商元杰算计这辈子都出不来,甚至直接死在里面。”唐佳一点也不跟他客气:“你站在结果看萧染做的这些事情,是不是不太客观?”

商酌言的确是不太客观,他也客观不了,这里躺着的,几个小时之前被人拿着刀子抵在脖子上的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一个人,如果到了这个时候都还能冷静将客观事实,或许他也没那么喜欢萧染。

在萧染的这件事情上,他就是大男主义了,他就是希望萧染好好听话,什么事情也不要做的待在自己的保护圈里等自己把问题一点点解决掉,而不是需要她去冲锋陷阵。

他当然知道萧染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可比起感动,他更慌。

他不敢去想万一萧染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不敢想万一自己遇到了一些事情,万一江鹤清并没有说服江鹤眠,现在的萧染还能不能躺在自己的面前。

太可怕了,他连碰一下都觉得要炸了。

江鹤清有一句话说的没错,那就是萧染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她的做法也实实在在的吓到商酌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