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萧瑟,她好像无欲无求,萧染说到搬家的时候她也只是点点头,说:“我都可以。”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了。

萧染想要结婚的消息已经告诉了萧瑟好几天,如今他们都已经要离开这里,可萧瑟好像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没有做,她平静地住在这里养伤,不出门也不怎么说话,平静得像个隐形人。

除了和萧染之间多了一些类似于尴尬的氛围,但这是正常的,如果一点改变也没有,那才是不正常的。

萧染开始有些怀疑自己,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误会了萧瑟什么,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商酌言的心中住了一个恶魔,所以才会觉得和他有差不多经历的萧瑟也会和他一样。

担心的事情或许根本就不会发生,萧染也渐渐松了一口气,决定如果再过段时间还是这么平静的话,她或许应该找个机会说清楚自己和商酌言之间根本没有要结婚,反而已经走到结束了这件事。

离开庄园的那一天萧染想了想还是没有联系商酌言,只是给陈凡去了个电话,当初是陈凡带自己来的,走的时候跟他说一声,陈凡知道,商酌言自然而然也就知道了。

陈凡很快回过来消息,简短的一个字:好。

萧染站在主楼门前,回头看了一眼整栋庄园,这大概是自己和商酌言之间最后的一点联系了,离开这里之后,萧染生活中最后一点关于商酌言的东西大概也会被剥去了。

但即便再给萧染一万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他大概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时至今日她也并不后悔选择自己。

遗憾肯定是有的,但人生就是由无数个遗憾拼接而成的,这很正常,学着接受就好。

搬到别墅之后,杨雅君身边也没有了家庭医生,对于她这样的病情来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和杨雅君商量之后,杨雅君拒绝了萧染请一个家庭医生住家的提议。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知道一个住家医生需要多少的费用,也知道在回到深城之后萧染因为被萧成功操控的事情,自身并没有多少的收入。

她不愿意再给萧染增加负担。

“这么多年了,你比任何人都明白我这个病哪怕去全世界最好的医院也好不了,去疗养院,去医院,找家庭医生也只是以防万一,我自己在家里注意一些,按时吃药,按时休息,不会有事的。”

不等萧染开口,杨雅君就拍了拍她的手阻拦了她:“小染,我已经在疗养院住了那么久了,不想再住了,我们分开了这么久,我想住在家里。”

理智的话是不应该应允的,这对母亲的身体没有好处,可感性的一方面却不允许萧染的拒绝,她没有经历过一个人数年都在医院里躺着是怎样的一种感受,但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就知道不会是个好的滋味儿。

她犹豫不决。

“你想一下,如果你是我,你会想要万无一失,还是纵情和自由?”杨雅君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说:“小染,你和我那么像,知道我到底想要的是什么的。”

如果这是萧染自己的身体,她肯定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后者,可事关母亲她却无法立刻做出这个举动,可是后来一想,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她又凭什么用自己的遗愿来要求母亲呢?

让母亲好好活着,接受治疗是自己的意愿,可母亲只想自由。

她自己都会选择后者,又凭什么去勉强母亲呢?不能因为她长大了,母亲老了,自己可以做决定的时候就忽略母亲的需求,从小到大,母亲也从未忽视过自己,不是吗?

“那你要答应我,身体一旦有哪里不舒服就立刻告诉我,好不好?”

杨雅君笑起来,她好像很久都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地点点头,对萧染说:“我会的,我还想和乖乖长长久久地生活。”

杨雅君留在了家里,萧瑟身上的伤也还没有痊愈,萧染要重新出去工作家里不能没有人照顾,萧染请了两个阿姨,一方面是照看杨雅君和萧瑟,另一方面也是一种监视。

纵然对萧瑟的怀疑已经减弱了很多,但到底没有全然的解除,如果她真的做了以前的事情,那么能做一次就能做第二次,萧染不放心母亲和她在一起。

但好像还是萧染想多了,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一直都很平静。

直到有一天程立秋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抬手要给自己一个耳光,如果不是萧染反应的足够快,或许这个耳光已经打在自己的脸上也说不定。

萧染根本没想过会遇到这只疯狗,她正在帮人拍照,一个人影冲上来都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

看清程立秋之后,萧染厌恶地蹙了眉,下一秒就去查看自己的相机,程立秋被她这副模样所激怒,还要再冲过来,却被萧染架住手臂用力甩开。

萧染没有多余的话和她说,直接拨打了报警电话,跟接线员说明情况和地址的时候,萧染一直在打量着程立秋,真是前所未有的狼狈,以前光鲜亮丽的模样不复存在,整个人都老了好多,只是即便这样,她身上裸露在外的肌肤上还带着某种暧昧的痕迹。

萧染挂了电话,看着地上狼狈的她,轻笑一声:

“萧成功没给你安排新的客人吗?怎么有时间来我的面前乱叫?”

第198章 她这一生见过太多的疯子

基于萧染对萧成功的了解,有些事情根本就不用费那个脑子去想就知道他身边的人,尤其是女人会发生怎样的事情,这些年他怕是都已经习惯了,习惯靠着女人一步步的达成他想要的。

所以在萧家出现危机的时候,萧诗情和程立秋都是被他推出去的对象。

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也不在乎他们母女会受到怎样的伤害,他认为只要成功就能抵消一切。

而程立秋此时的状况恰好验证了萧染的猜测,只是没想到的是,程立秋会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惨得多。

萧染的话也激怒了程立秋,口不择言地骂着萧染当初骗了她,如果不是她怂恿萧诗情,此时自己就是商酌言的丈母娘了,萧染难得因为撑起的话而怔了一瞬,倒不是程立秋这没头脑的话戳中了自己什么,而是商酌言这三个字莫名其妙地又一次拨动了萧染的心弦。

对于不可能的事情萧染就不会再浪费自己的精力,所以这段时间她从来都没有再去想过商酌言,不是不想,而是逼迫自己不想,因为再想也没有用。

结婚的事情像道枷锁一样在她的脖子上挂着,她很怕母亲或者萧瑟提及这件事来,但奇怪的是这段时间不管是母亲还是萧瑟,都没有再提及萧染要结婚的只言片语,就好像他们已经忘记了这回事,由始至终记得的,只有自己。

如今被程立秋提及,她难得慌神了一下,意识到除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让这个名字在心尖上走过了。

她还是想他的,只是任何人都不知道罢了。

但萧染这片刻的失神让程立秋误会成了她在心虚,顿时更为生气,从地上起身刚要趁着萧染心不在焉给她一个教训,萧染没反应过来,围观的人群中倒是喊叫了一声以提醒萧染,但已经来不及了,萧染想躲都没时间,这一个耳朵怕是要生生受下了。

但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出现在身边拦在了萧染的面前,从而阻拦住了程立秋对萧染的伤害。

程立秋骂骂咧咧地想挣脱,但那男人死死抓着不放,一直到警察赶到才放开她,悄悄离开了。

萧染没看清他的脸。

萧染回神,程立秋的叫骂又一次响在耳边,直到这个时候萧染才意识到,程立秋的精神似乎已经不太正常了,再也不是那个即便被打耳光也优雅无惧的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