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眠口中说的话不用问就知道不可能是什么好的事情,商酌言也不想听,因为没什么意义,江鹤眠根本不可能完成他计划中的那些肮脏的事情。

商酌言给了萧染一个安抚性的眼神,迈步绕过了矮桌,拉近了和江鹤眠的距离,江鹤眠看着他笑:“我又给了你几分钟的时间了,你还是不知道杨雅君在什么地方,我也还是没有放你们离开。”

“你输了。”江鹤眠说:“你认吗?”

“其实我不认为我输了。”商酌言笑笑:“不到最后一刻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反转呢?”

江鹤眠不满的啧了一声,多少有些瞧不上商酌言的说辞:“你该不会说我们赌的是到今天结束为止吧?商酌言,这样就没意思了,我已经等了整整一周了,你这样游戏就不好玩了。”

“不刺激对吧?”商酌言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一直站在门口位置淡然瞧着这边的陈婧,笑笑:“放心,你喜欢刺激,我也挺喜欢的,我不会让你没有游戏体验感的,那样可就太不讲究了。”

“这样吧。”商酌言说:“我现在就把手放在桌面上,由你或者你指定的人挥刀来砍,我赌在你挥刀落下的前一秒就会改变主意,而我的手还是会好好地在我的手上待着,怎么样?”

在江鹤眠看来,这和商酌言点头认输没什么区别,他眼睛都亮了起来,好像在下一秒就可以得到梦寐以求的商酌言的小拇指了一样,毕竟他一点也不觉得举起的刀还有收回去的道理。

就算有什么别的变故,他就当没有听到不就好了?事后就算再有什么反转,商酌言的小拇指自己还是拿在了手里,那也是属于战利品的,江鹤眠绝对不会让他再接回去的。

所以江鹤眠笑了起来:“你说的,可别后悔。”

“我从来不后悔。”商酌言说。

两个人你来我往,语调轻松得像是在说中午吃什么,可一旁的萧染却没有他们这份淡然和胸襟,心脏都快要从喉咙里跳了出来,她的视线紧紧跟着商酌言,生怕他再说出什么疯狂的话来。

可他好像已经说了,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萧染明白面对江鹤眠的癫狂,这些话说出口就是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他会当真,他一定会说到做到。

而且萧染不相信江鹤眠真的会在最后一刻叫停,即便江鹤清来了,他说不定都要砍下去。

萧染做好了随时都冲上去的准备,她是真的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商酌言为了自己,在自己面前失去一只手的。

江鹤眠兴奋地在客厅里来回走了两步,视线也来来回回的转了两圈,最后还是选中了客厅的矮桌,将那把砍刀从盒子里拿出来,指了指桌面说:

“麻烦商董自己放上去?我的人没轻没重的,别一不小心再伤着你就不太好了。”

“好说。”商酌言闻言就开始解自己衬衫上的袖口。

江鹤眠这边准备的衣服算得上临时,牌子都不是商酌言喜欢的,就连尺码也不是太合适,但即便是这样的衣服穿在商酌言的身上也显得很是矜贵,他解袖口的动作也像是刚从一场宴会上下来,而不是在拿自己的手做赌注。

江鹤眠以为商酌言至少会拖延一下时间的,会慢慢地让人等的不耐烦,可他却完全没有,他边看了一眼门口的位置边动作,等视线从门口收回来的时候,袖口也已经解开,甚至自觉地往上挽了挽,露出了整个小臂的位置。

不用江鹤眠再多说一个字,商酌言已经落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将手放在了桌面上。

他抬头看向江鹤眠微微一笑,淡然的好像即将被砍手的人并不是他,说:“来吧。”

商酌言的这副姿态让江鹤眠没有立刻动作,眼睛微微眯着看向他,他觉得商酌言怕不是个奇葩,怎么会有人在即将被砍手指的时候还能做到这么面不改色的呢?这简直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淡然。

他觉得商酌言怕不是有诈,有什么别的事情在等着自己。

可回头想想又觉得不太应该,即便他有后手,可他都坐在这里,手伸了出来,刀在自己的手上,他到底也还是逃不了。

这副姿态倒像是故意给自己看的,笃定了自己不敢真的砍他。

如果商酌言真的是这样想的话,那他可能就要失望了,江鹤眠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商酌言这只手不是他砍的第一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只。

“有点疼哦。”江鹤眠走过来说。

商酌言不是很在意的笑笑:“来,眨一下眼就算我输。”

第162章 峰回路转

江鹤眠说的都是真话,这不是他第一次砍别人的手,他刚接手江家生意的时候有不少人都觉得他是个黄口小儿,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处处给他难堪,下他的面子。

或许很多人都会觉得初入茅庐的确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等日后做出成绩来了,某些人自然而然的也就闭嘴了,但偏偏江鹤眠是个从来就不知道忍字怎么写的人。

他接二连三地碰到这些让人厌烦的苍蝇的时候,终于有一天没忍住,在一个酒会上,将一个看不起他的能力却看上了他皮囊的老油条按在了桌面上,那时没有现在手里的砍刀,只有水果刀,他就用一把水果刀将那人的小拇指硬生生地砍了半截下来。

最后还不满足地将水果刀贯穿了他整个手掌。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再也没有人敢在江鹤眠的面前给他不痛快,当然或许这些人并不是臣服于他的能力,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这些人不来他的面前叽叽喳喳惹人烦,江鹤眠也不在乎他们怎么说自己。

有时候怕要比尊重好用得多。

江鹤眠记得那个老油条当时的惨叫,实在是难听得很,以至于他才磨了一半就失去了兴趣放过了他。可纵然厌烦江鹤眠却也知道没有人面对被砍手指这样的事情还能做到面不改色的,惨叫也属于人之常情。

但现在,商酌言却做到了,不仅做到了,还满是挑衅地看着自己,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好像就算到了这一刻,就算自己真的将他的手指砍了下来,输的人也仍然是自己。

江鹤眠不喜欢惨叫,但他觉得能让商酌言叫出来却很是不错,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打破商酌言这层淡然的铠甲,让他露出恐惧的真面目来。

他的这副模样实在是太刺眼了。

刺得他心情很是不爽。

江鹤眠迈步走了过去,在矮桌前站立,萧染见此也往前站了一步,像是随时都会冲过来,商酌言看了她一眼,还没说什么,手背上就有了一丝凉凉的触感。

商酌言回头看过来,是江鹤眠用刀的刀尖划过自己手背的触感。

萧染已经到了面前:“江鹤眠……”

江鹤眠懒懒地抬眸看过去,声音却很冷:“我劝你不要再开口,我现在只要他一根手指头,可如果你开口的话,说不定我就要他整只手了。”

到了嘴边的话就这么被迫咽了回去,因为没有人比萧染还要清楚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你最好站远一点。”江鹤眠说:“免得溅你一身血。”

商酌言难得认可江鹤眠说的话,微微一笑看向萧染:“他说得对。”

萧染觉得她早晚会被这两个疯子逼疯,他们的心理素质已经强大到非人类的级别了,她望尘莫及,却又不能不管不顾,于是就在原地站着,她不会说再说什么来让江鹤眠不爽快,可如果他真的要做,自己也绝不会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