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这一点点,那么有些事情也自然而然地有了眉目。

萧染还在看着那个伤口,轻声问:“所以你是怕血吗?那晚就是因为见了血,你才失控的。”

“那现在我为什么没失控?现在也有血。”

“我不知道。”萧染说:“我从来就看不透你。”

这句话让商酌言意外,想看透一个人就是想了解这个人,可为什么?对于一个不喜欢或者讨厌的人为什么还想要去了解?

“以后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我都会告诉你。”

萧染有几秒钟没说话,她觉得这两句话的分量有点太重了,重得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什么都告诉?商酌言自己真的清楚这句话代表的意义吗?

或许他只是随口一说吧。

萧染没有让自己继续往深里去想,淡淡应了声便松开了商酌言:“你先洗,我去拿医药箱。”

“好。”

不管商酌言自己明不明白,萧染都意识到自己因为商酌言的这一句‘直接问我,都会告诉你’而产生了小小的欢喜。

商酌言和萧染这边算得上是和乐融融,但江鹤清却有些头疼,头疼自己的弟弟江鹤眠。

他宁可江鹤眠是像在酒店里一样胡乱发泄一通的,但他没有,自将他带离那栋别墅开始,他就一直闷闷的,不说话,不管是在车里还是回到家,他都缩在一个角落里,将头埋在臂弯里,可怜得像是整个世界都要把他抛弃了。

江鹤清推了不少工作陪着他,他在角落里蜷缩着,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孩子。

在江鹤清的眼里,江鹤眠一直都是小孩子,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任性了一些,疯狂了一些,有些事情甚至是没什么理智和逻辑可言的,全凭自己喜好,但江鹤清又不是处理不了,所以一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江鹤眠也一直在自己的保护之下生活得很好。

江鹤清以为他能一直这么好,但今天看来显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好。自己已经尽全力了,但他却依然能在自己的保护之下受到委屈和伤害。

江鹤清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蜷缩在角落里的江鹤眠,几秒后微微叹出一口气起身走了过去,在他面前蹲下身来,抬手轻轻地放在他的脑袋上抚摸,说:

“放心,没有人会把你送到那个地方去,我不会允许的。”

江鹤眠似乎从江鹤清的保证里得到了一些力量,过了几秒缓缓将头从臂弯里抬了起来看向江鹤清,那是一种迷茫的还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眼神,看得江鹤清的心都软了。

“哥……”或许是情绪太糟,江鹤眠的声音也有些闷闷的:“我不要再回到那个地方去,他们会打我,会把我关进小黑屋里去,我害怕……”

“我知道,我知道。”江鹤清将江鹤眠轻轻拥进怀里,小声安抚他:“相信我,你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去那个地方。”

“我是不是真的有病?”江鹤眠第一次对此有怀疑:“如果没有的话,他们为什么要把我送进去?今天连商酌言也这么说,我怎么了,我是不是真的……真的不太正常?”

江鹤清什么时候看到过这样的江鹤眠?他从来都是张狂的耀眼?什么时候这么小心翼翼过了?小时候的噩梦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来打扰过江鹤眠了,江鹤清一度以为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却没想到一个商酌言就让潘多拉的魔盒再度打开。

如果知道商酌言的出现会对江鹤眠造成这么严重的影响,江鹤清是说什么也不会将商酌言带来江鹤眠身边的。

是他轻敌了,他以为商酌言只是江鹤眠所玩游戏中的一环,却不想他竟然这么难对付。

今天这件事过后,怕不是被他发现了江鹤眠的弱点和死穴。如果真的是这样,江鹤眠在商酌言的手中怕是毫无胜算了,纵然江鹤清并不喜欢萧染,也不愿意让萧染这个所谓的玩具影响他太多,但玩具不是江鹤眠主动放弃的话,他的心里怕是要种下一颗执拗的种子。

而因为萧染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让江鹤眠的心里永远为她留下一道痕迹,是江鹤清无法接受的。

既然如此,那么大家就公平一点。

江鹤眠的死穴被他抓住,没什么关系,他就不相信商酌言没有死穴。

每个人都有死穴和弱点,商酌言也不可能是个例外。

“小眠。”江鹤清轻声开口:“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不管你是什么模样,都会有人喜欢或讨厌,你永远无法让所有人都满意,所有把有限的目光和精力停留在那些喜欢你人的身上,至于那些不喜欢的,就算你掏心掏肺地对他,他也还是会不喜欢。”

“你没有不正常,你很好。”江鹤清说:“是他们不好,但没关系,他们会得到教训的。”

第152章 轻轻吻住。

洗过澡,商酌言只穿了浴袍,女款的衣服在他的身上显得有些局促,甚至也有些许的滑稽,连在这种情况之下一直都没怎么笑出来的萧染都没忍住勾了勾唇角。

商酌言见到也笑了:“很奇怪吗?”

“一点。”萧染说:“不过我已经让他们去准备你的衣服了,应该很快就能送过来。”

“嗯。”商酌言应了声,说:“没什么所谓。”

他不穿都行。

萧染当听不懂这一句,没有回应。

为商酌言处理伤口的时候萧染发现他的伤口有反复裂开的痕迹,她其实不懂伤口的判断,但刀的伤口应该是平整光滑的,而不是像现在自己看到的这样,像是被什么啃噬过一样。

萧染看得心惊,不知商酌言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才能让伤口变成这样,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商酌言,发现他正看着别处,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停顿。

应该要问一句的,话都到了嘴边萧染又莫名其妙的咽了下去,没有再说。能让他反反复复裂开伤口的一定不会是什么愉快的事情,纵然他说了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直接问他,可如果是不开心的,萧染还是不要去揭开吧。

按照她现在的能力,她能给予商酌言的也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如果做不到帮助,至少做到不让他再因为自己而想起那些不愉快吧。

伤口处理好,衣服也已经送了过来,商酌言换好衣服睡了一会儿,直到有人上来提醒他们吃晚饭两个人才下楼。

餐厅里,两人各自坐在餐桌的两边,萧染以为商酌言至少会吃得有些顾忌,可他却和在自己家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看出萧染的意外,他坦然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