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会板着脸凶他。

第一天傅楚忱给他揉屁股上药,他疼得根本没办法忍受,伸脚就把傅楚忱踹下了床。傅楚忱大概也没想到安宁还有力气蹬他,愣是没有防备坐在地上呆住了。安宁少有了一些莫名的优越感,傅楚忱再厉害,也只是一个政客,和作为军人的自己是没有办法比的,全然忘记受刑那一天结束自己是怎么被一路提溜回来。然而下一秒他又开始惶恐起来,他,把傅楚忱,这个脸臭魔王踹下床了。这个在媒体面前笑一下就能登上联盟热搜霸占头版头条一阵天的,傅部长,被他一脚踹下了床。

“阿忱……楚忱……”安宁纵然疼得昏头,也得向傅楚忱的淫威低头,“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话还没说完,傅楚忱已经掏出了绑带把他四肢都拴住,然后以单方面的压制给他上药。

“傅楚忱!!!”安宁又像是砧板上的鱼了,反抗无效哇地哭出声,“我疼死了!不要碰我!好疼!!!”

面冷心冷的傅部长直到谨遵医嘱地给他上完药才终于给他解绑。

“安安,别不讲道理,上药才能好得快。”

“你才不讲道理!”安宁下半身不敢动,双手张牙舞爪,硬生生给傅楚忱手臂上掐出几道青紫,“受刑的是我,挨打的是我,我都疼成这样了!怎么道理还都被你占了?”他还是牵扯到了伤处,哎呦几声老实趴好,用枕头捂住脑袋,“离婚吧,傅楚忱,离婚吧,我生不了孩子,男孩儿女孩儿都生不了,您另请高明吧!”

知道他是少爷脾气又犯了,傅楚忱把药收好,上床搂住炸毛的小爱人,“你这样就好,你这样最好。安安,好好上药,伤好了我们去星际旅行,我请年假陪你去玩。”

安宁从枕头里露出半只眼睛盯着他:“那本来是蜜月旅行!”

“都补上,都听你的。”傅楚忱哄他。

安宁思索了片刻,爬出枕头,轻轻动了动身子,趴好看傅楚忱,突然眼睛亮晶晶的:“阿忱,你今天没有生我的气……”

“我很经常生你的气吗?”傅楚忱没想到是这样的展开,问他。

“殷南说,我经常惹你生气。他说这样总有一天你会不要我的。”安宁认真回答,“阿忱,我知道我有很多毛病,从小大人都喜欢你,都说我不学无术,但是阿忱,你不能不要我。”

傅楚忱愣住,但是安宁还在说:“你要好好和我说,我会慢慢改的。但是如果哪天你真的不喜欢我了,不要我了,你要告诉我。”

“为什么?”

安宁瞪大了眼睛:“你原来真的不想要我了?”他捂着屁股又踹了傅楚忱一脚,结果疼得自己喘不上气,“如果有那一天,那就是我先不要你了!”

“你别听殷南瞎说,他连自己的事情都搞不明白。”傅楚忱失笑,给安宁喷了一回镇痛的药,又敷上冰袋。

“你是最好的,我永远爱你,安安。”

他在安宁的眉心落下一个吻。

第3章 殷南(上)刑罚实验·完(屁股打烂,姜刑,耳光,指枷) 章节编号:6868849

他并不冷,但是看不见任何东西,视线的剥夺会加剧触觉感知,未知的恐惧也是如此。殷南没有收到具体的惩处单,只有空白的通报和报道时间。他被覆住眼睛领进某一个房间,除此之外一无所知。如果只是一个判决反而然人心安,可他现在并不清楚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刑罚。在惩处部,未知永远不会是一个好的预兆。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独自在这个房间里面呆了多久,终于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是谁?从一开始就在房间里吗?或者是某一扇并不会发出声响的门?

“殷南学长,好久不见。”声音落在他的耳边,却好像是“轰”地一声炸在他的脑海深处。他下意识往声源更近的方向转头,下一刻却被不留情面地掰回原位。“擅自行动是军人大忌,学长,在惩处部也是如此。再有下一次,就不会是这么友善的提醒了。”

如此冷漠而近乎残暴的声音,在殷南的记忆中,只属于一个人那个在军校比他小一届,如今惩处部的处长,柯泽。想起自己如今身处如此境地的原因,没有想到来对他进行宣判的竟然是这个人,殷南近乎自嘲一般牵动嘴角:“怎么能惊动柯处长纡尊降贵?”

“这个问题很复杂,我会回答你。但是在此之前,学长,明知故犯并不是一个好习惯。”

他的下巴被抬起,呼吸因此变得困难。这样的动作,如果是在梦里,殷南有理由相信赐予他的会是一个吻,毕竟在他面前的那个人是他从少年时期就怀有着爱恋情感的对象,但落下的却是面颊上火热的疼痛。柯泽掌握着很好的力度,让这个落在殷南脸上的巴掌并不至于超过惩罚的程度,对于今天来说,这只是一个开始。殷南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捏住他下巴的指节用力扳回,痕迹还没有来得及浮上皮肤,再一次的惩罚落在了同样的位置,从颧骨到下颌。

对于殷南这样身份的人来说,这样的处罚羞辱意味远超过疼痛本身,显然柯泽很清楚这一点,仅仅用力抽打着殷南左侧的脸颊,直到明显的红痕在原本白皙的脸上浮现出鼓胀的肿起。

“小惩大诫,在接下来的处刑过程中,我不想再处理相同的情况。”柯泽连打了二十下才停手,解开殷南脸上的黑色眼罩。

视力的恢复需要短暂过程,对于殷南来说,不由自主地将视线落在柯泽身上已经成为一种本能。那个人比学生时代又高了许多,已经到了殷南需要微微抬头看的地步,五官比先前更加立体,那种疏离的冷峻仿佛已经刻在了骨子里。紧接着越过那人肩膀,他看见的是覆盖住一正面墙的镜子。镜子里的自己难掩错愕的表情,左侧的脸颊泛着艳红,一直晕染到那一侧的眼角。而两侧的墙,则挂满了各类样式他甚至难以分辨的刑具。

“欢迎来到我的办公室,学长。”柯泽显然对这里极其熟悉,轻车熟路从某一个角落里翻出一个殷南并不熟悉的器具把玩,“我申请了学长的处刑权。很早听说殷南少将的意志力无与伦比,想必单纯的疼痛并不能够达到军部的惩处要求。”他顿了顿,走到殷南面前,抬起他的右手严丝合缝嵌进那个器具里,“而我,恰巧在研究一些新的刑罚。譬如这个,从古地球时代的记录里复刻出的刑具,叫做’指枷’,不用费什么力气,就可以轻易碾碎人的指骨。”

殷南下意识想要抽回手,却被紧紧握住手腕。这一小小的举动显然并不是柯泽喜欢看到的,他皱起眉头,拧紧刑具两旁的旋钮。古老的刑具重新复现已被改头换貌,通体由冰冷的钢铁制作,与指节相接触的位置未经打磨,棱角深深嵌进皮肤中。

手指迫于疼痛弯曲,薄薄的皮肤形成不了任何缓冲,冰冷的疼痛感直接撞击在指骨上,而他与柯泽僵持不下。柯泽似乎很有兴致观察他的右手在刑具挤压过程中的变化,专注的眼神仿佛是在凝视艺术馆中的某件展品。然而疼痛绵延不绝,在不平等的较量中注定是殷南先落下风。在柯泽试图再一次拧紧旋钮的时候,殷南终于忍不住开口,即使他知道这给他带来的并不会是什么得到宽宥的下场:“换成左手。我是右利手。”

“试验品需要有作为试验品的自觉。”柯泽的注意力终于转移到处刑本身上来,将指枷从殷南的手上摘下,拿出惩处单,“在此过程中我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永久性的伤害,这是我对军部做出的保证。但是相应的,惩处内容中空白的这一块,由我来决定。”

殷南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靠近手掌的指节布满瘀紫,短短几句话的时间已经逐渐肿起,这让他的五指无法并拢,甚至没有办法用力伸直,否则拉扯到的皮肉就足够让他对疼痛产生新的认知。他还记得撤下刑具那一瞬间血液回涌时钻心的疼,如果这只是一个开始,那么柯泽的保证听起来就像是在说“我不会打死你,但是只能保证你不断气而已。”

房间的中央升起一座刑台,殷南脱去外裤爬上去,将胯骨小腹贴在刑台上凸起的支撑台面,双腿分开跪着,小腿贴在刑台边缘。或许是因为那不值一提的自尊心,他没有脱掉最后一层底裤,深灰色的柔软的布料遮蔽着他的隐私部位,勾勒出从臀部到大腿流畅的肌肉曲线。上半身伏趴下去,双手被锁在最前端,紧接着脚踝,膝弯,后腰,任何可能产生移动的位置都被牢牢捆缚住。柯泽一直走到刑台前侧,拉着他的短发,逼迫他抬起头看向落地镜面中的自己:“虽然疼痛并不是今天探讨的唯一话题,但还是先从打肿你的屁股开始。别低头,将军,好好看着自己是怎么挨打的。”

他所说的话对于殷南而言有些露骨的羞辱,以至于从被掌掴的左脸处,从眼尾一直滚烫到了右边的脸颊。在这里,他们的地位并不平等,这样不平等的感觉是久违的熟悉,多年前他站在柯泽面前时也是同样自惭形秽。没有人能够逾越世家身份的鸿沟,殷南是平民出身,一路靠着无与伦比的优秀才能走到如今的地位,但是越往深处走,他越是意识到自己的格格不入。

上位者可以接纳他作为一个好用的工具,却绝不可能真正承认他的身份地位。

柯泽拆出一双崭新的橡胶手套,拉扯形变后如同第二层皮肤紧紧贴合在他的手上,松开手时橡胶回弹到手腕,发出“啪”的响动,微小而清脆。这是他的工作习惯,并不轻易让自己和被处刑人产生过多的皮肤接触,说到底是一种心理上的洁癖,尤其是当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在今天和殷南发生不止一次的肢体触碰。

掌掴的时候,还有试着用指枷的时候。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看到殷南脸上肿起的掌痕,好像他的指尖也挥之不去那种滚烫的触觉。或许是捕捉到新奇猎物时候的冲动,他为自己找到合适的理由,他已经厌倦了接到惩处单,枯燥无聊地执行。被处刑的时候无一例外,所有人的反应都暴露出最难堪的一面,而今天的这项工作,却全凭他随心所欲。

小叶紫檀新磨成的刑杖,他在琳琅满目排列出的刑具中最先挑中了这个。和量产的普通刑杖不同,这一柄从挑选木料到打磨都是柯泽一手制成。比普通檀木更高的密度让这根刑杖更加沉手,原材料的稀缺也注定不会是随意拿来使用的工具,很适合作为一次简单却令人印象深刻的开场。

柯泽满意地看到殷南始终保持目视镜面的姿势,因此他将刑杖搭在被高托起的臀上时,他也同样看到了殷南如释重负的细微表情。

“十下之内猜不出材料,那就翻十倍地打。”

他独断地宣布,然后将木杖砸落下去。

疼,只是疼,和任何刑具材料没有关系,只是沉重的疼痛。“檀木。”殷南完全凭借对于刑具的浅薄了解揣测答案,他能感受到这根刑杖打在身上似乎比从前更痛,但是他将这一切归结于对于感知疼痛的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