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同?知是朝廷官员,陆川不能擅自处决,需要上报给?云南布政使司,等他们来判决。

但在丁家所有人进牢房的那一刻,百姓们还是高兴得不行。

丁家这座压在他们头?上的大山,终于碎了。

要生 不好了,我好像要生了。

陆川带着府衙上上下下忙活了一个多月, 才?终于把丁家的案子结了。

在这期间,报社?的两个记者一直在跟踪报导,谢宁负责替他们润色稿子, 黎星铆足了劲儿为他们做饭补充营养。

忙碌的生活竟意外缓解了陆川和?谢宁的焦虑, 夫夫俩常常忙得倒头就睡, 要不?是白玉天天给谢宁泡脚按摩缓解水肿, 谢宁几乎都要忘了他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

好在谢宁的身体底子好,就算是这种?强度的劳累, 也没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否则陆川还不?放心?谢宁忙活报社?的事情。

秦公公自从丁家下狱后,就一直留在府衙后院里, 时不?时出去晃悠一圈, 也不?提要回?京的事情。

陆川乐得他留下,等?他收拾好了丁家,重新整顿临安府的商业环境,正好趁这个机会让秦公公好好看看, 好给圣上汇报他的进度。

这天陆川照常受理了百姓对丁家人的状告, 听了一耳朵的悲惨事, 在丁家人的罪证上,再?加一张罪证。

陆川从一开始的忿忿不?平, 到?现在的平静以待, 只花了一天。丁家造成的惨事太多了,他同情不?过来, 只能尽力为他们争取赔偿。

丁家被抄了,抄出来的金银财物众多,其中从百姓手中侵占掠夺来的财物,陆川都让人还了回?去, 对百姓造成伤害的,也从家产里分了一部分进行补偿。

即便如此?,剩下的财物还有?很多,一半被陆川交给了秦公公,让他带回?去上交给圣上,一半入了府衙的库房,用来建设临安府。

正常抄家得来的钱财,应该交给上级官员,然?后层层递交到?朝廷。但现在秦公公在临安府,就没必要越过他,让层层官员剥削,到?国库时至少要减半。

陆川喊了退堂后,接了旁边书吏递过来的记录本,一边走一边看了起来。

谢十一突然?走了进来,他脸上满是喜悦,他对着陆川拱手道:“大人,找到?了!”

陆川猛地抬头,惊喜道:“找到?了?”

谢十一笑?着点头:“是的,找到?了,五哥他们正找人打算把东西运回?来,让我先回?来跟您说一声。”

得到?肯定的回?答,陆川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总共有?多少?”

谢十一说:“是咱们从行商手里购置的那一批粮食的三倍,足够整个临安府百姓吃两年了。”

“这么多?”

“是啊,当时我们找到?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这个粮库周围,还有?一百多个壮丁拿着武器在看守,多亏了五哥他经验丰富,才?没着了他们的道。”

陆川让谢五他们去找的,正是丁家的粮库。陆川在临安府打探了这么久,他知道丁家有?另外的隐秘粮库,他们在城中的粮铺,只有?少数的存粮。

丁同知能做到?临安府的地头蛇,最重要的就是那些?田地,而田地产出的粮食才?是他的根基。

他还是有?点小聪明的,只要掌握了整个临安府大多数的粮食,就掌握了整个临安府的命脉。

就算有?官职比他高的知州又如何,要想百姓安安生生地生存,就得老老实实听他丁家的,否则一旦丁家关?闭店铺,百姓买不?到?粮食,就算是知州也讨不?着好。

上任知州就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本人又没有?什么雄心?壮志,才?会对丁家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一心?敛财。

就是因为意识到?了掌控粮食的重要性,丁家的粮库修得很隐蔽,一般人很难找到?,陆川之前?派了不?少人去找也寻不?到?。

所以陆川才?会等?待这么久,他需要自己慢慢积攒够一定的粮食,才?能对丁家动手。

丁家关?门店铺期间,云南周报也停印了一期,之后谢宁带着手下人加班加点补了那一期,加上这一个多月对丁家时间的报导告一段落,谢宁才?感觉松了一口气。

白玉端来黎星特意做的补汤,里面放了两片人参片,现在即将到?预产期,多吃些?参片以后有?力气生孩子。

作为孕夫本人,谢宁对肚子里的孩子关?注并不?多,倒是刘嬷嬷和?白玉整日操心?着,生怕出点什么问题。

谢宁也知道自己理亏,所以就算对这些?参汤感到?腻了,仍然?老实接过来一口喝掉。

时间一晃儿来到?了二月份,随着丁家的倒台,丁家在府城的店铺慢慢被其他商人接手,城门外的临时市场也逐渐关?闭,百姓们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唯一不?同的便是,这些?新开的店铺,价格几乎跟在城门外售卖的价格一样,百姓们都兴奋不?已。

陆川去年让人开的粮铺,也重新开门了,有?了城门口的引流,百姓大多都选择去他的店铺买粮,陆川因此?小赚了一笔。

大家去年整出来的梯田,终于到?了耕种?的时候,大多数百姓没有?提前?准备种?子,贫苦百姓也没有?钱财买多余的种?子。

陆川名下的粮铺,开始了百姓可以凭户籍来免费借种?子的活动,力求让所有?有?田地的百姓,都能有?种?子耕种?。

这是陆川来到?临安府真正掌权后的第?一次春耕,意义非常重大,但他还是选择把这项重要的任务交给了周判官和?易判官。

因为谢宁快生了,陆川没那么多功夫管别的事情。

是的,丁家的事情结束后,陆川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谢宁身上,难得因为忙碌而熟睡了一段时间的陆川,又开始了焦躁辗转。

纵观谢宁的整个孕期,陆川一直处于焦躁劳累再?焦躁的状态,要么精神紧绷,要么身体劳累,总也没有?好日子。

而谢宁作为他的枕边人,真正怀孕的人,也时常会因为陆川的状态,而影响到?自身的心?情。

比如现在,谢宁再?一次被陆川的惊叫声吵醒,意识模糊中,他动作娴熟地伸手安抚陆川,嘴里喃喃道:“别怕,我在这儿呢。”

陆川深呼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抱住谢宁,确认他还在自己身边,才?松了一口气。

他刚刚又梦到?了宁哥儿生产时的景象,宁哥儿在里面生产,他在外面等?待,产房里不?断传来宁哥儿的惨叫声。

他想进去安慰宁哥儿,却被谢五谢六他们拦住了,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两人推开,正要推门进去时,刘嬷嬷走了出来。

刘嬷嬷神色焦急地说:“姑爷,公子难产了,稳婆问是保大还是保小?”

陆川听见自己喊道:“保大!我要保大!一切以宁哥儿的安全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