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作啥?”虞蝶飞伸出手想拍掉他的魔掌。
“别紧张,我只不过要帮你拍拍背,顺顺气。”巽祯俯近她的耳际,轻佻地吹了口气,大手安抚地轻拍她后背。
耳边的热气让虞蝶飞从石椅上惊跳了起来,远离他的掌握。
“呵,你何时学会了轻功,我怎不知?”巽祯慵懒地用手托著腮,取笑地说道。
虞蝶飞哪容得他这样捉弄,她红著脸扑向他,拧起的拳头不断落在他的胸膛上。
“你真是可恶!”她鼓起腮,嗔怪的眉眼不像在发怒,倒似在向情人撒娇般。
巽祯抿起唇,牢牢地搂著她,任她在怀里撒泼,薄削的唇始终抿著一抹优雅的笑意。
“今日宅子内,一切安好吗?”
“嗯。”虞蝶飞迅速地回道,美丽的脸庞流露出一丝的孩子气,像个讨赏的孩子,希冀著大人的赞美。
自巽祯当众宣称她是这宅院的女主人时,她既惊愕又心喜,整颗心怦怦地跳个不停,她怕自己当不好这院落的女主人,却同时又贪恋这个女主人的身分。
直到下人来请益,问她院内的事如何处置时,她才有了踏实感,不再惶然失措。原来,当个宅院的女主人并不难,这半年,她努力处理宅子内的大小事,让自己实至名归,名正言顺地当个女主人。
“你将府内发落得极好,让我在外闯荡,无后顾之忧,我想给你个奖赏。”巽祯的长指抬起她的脸庞。
奖赏?虞蝶飞摇头,她早已将这事视为自己的本分,哪需要奖赏。
“你无须摇头,这奖赏我是给定了。”巽祯扶住她晃动的螓首,执意地说道。
“你──”她不想再与他争辩,干脆躲进他的怀里。
他的宠溺、他的温柔,从这具宽厚的怀中她可以明明白白地感受,但她还是不了解他;他从不谈自己,关于他的父母、他的事业,她全然不知,或许,这座宅院,也许只是他多处的宅院之一,而她,也只是他藏娇的对象之一。
倔傲的性子让她不可能低头问他这一切的问题,但自己和多名女人侍奉他一人的画面却不停地出现在她脑海中,虞蝶飞一愠,不消想便开了口:“你,娶妻了吗?”她从他的怀里起身,怀疑地问道,嫉妒的火苗在心中开始燃烧。
“你眼中的愤怒之火快烫著我了。”对著她义愤填膺的脸,巽祯嘴角勾起了笑痕。
“快说!”虞蝶飞冲动的性子,不耐他的捉弄。
“美人就是美人,即便怒气冲天,还是无损你的美丽。”对她的怒吼,他充耳不闻,黑沈的目光好似全沉浸在她的美丽中。
“你──”虞蝶飞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对他的赞美之言,不知如何应对,可对他的避而不答,她却也无计可施。
“蝶,你脸上的颜色真比天边的彩霞还动人许多。”他打趣地说道,拐了个弯取笑她。
“你不说就算了,犯不著拿我寻开心。”他接二连三的取笑让她真的动怒了,沉下了俏脸,她开始在他怀里挣扎。
“别怒,别恼,我的美人儿,我说便是。”巽祯牢牢地抱住她,不让她离开。
“听好了,我还未娶妻,但红粉知己无数──”
虞蝶飞高悬的心一听到“红粉知己无数”这六个字,倏地从云端跌落于地,她僵著脸,忘了周遭的一切,也忘了掩饰在乎他的情绪。
“你怎么了?我话还没说完呢!”他扶正她的脸,耍弄的幽光一闪而过。
“我虽红粉知己无数,但那已是过去的事了。”看著她,巽祯眯起眼审视她的反应。
虞蝶飞又羞又喜,两只皓手像是粉蝶拍动的双翼,不停地拍向巽祯的胸膛。
巽祯笑著擒住她的双手,将鬓乱发摇的螓首压向自己的胸口,起伏不定的胸膛传出沉沉的笑意,直透她粉嫩的颊,和不及防备的心。
她的身子在他怀中寻了个舒适的位置。眼,仰望著天边的星,心,却隐隐有些失落;他,就像天上的星,俊美的脸上不经意地流露出一股尊贵,而她,却是地上的草,即便是失了记忆,她也知道自己不若他的矜贵,高高在上的他,是她必须抬头仰望的一颗星啊……
“怎么了,怎么闷闷不乐?”搂抱著她的身子,巽祯有节奏地轻轻摇摆著。
她把脸埋入他的怀中,不愿再看那天上的星,被他放开的手,合抱住他的腰。
巽祯的薄唇轻触了下她的脸庞,淡淡的触感却教虞蝶飞恍惚了,心也乱了。
月,是个矜持的佳人,悄悄地出现在天的那一边;风,是个霸道的狂徒,吹开了层层云雾,不让云挡了它的视线,遮住月的美丽。
吹向她的风铁定是热的,否则她怎会觉得昏眩而灼热,在他怀中的虞蝶飞不适地动了下,想赶走那灼人的热气。
“别动,你知道我一向不以君子自居。”巽祯低沉的嗓音加入了压抑热情的粗哑,搂著虞蝶飞的手紧绷不已。
虞蝶飞面红耳赤地挣出他的怀抱,慢慢地往后退。
等到她确认自己安全后,才放声喊出:“下流!”喊完,便头也不回地跑回前院,芙蓉般的脸庞尽是数不尽的笑意。
巽祯缓缓从石椅上站起,他脚步未动,眼跟著她窈窕的身影飘远。
云忽地遮住了月眉,巽祯俊美的脸庞蒙上一层阴影。我驯服你了吗?对我,倔强的你到底爱了几分?我定要你彻彻底底地爱上我!他唇角陡地一扬,露出一抹令人费解的笑。
他惩罚她了,从昨夜直至东方乍明,他不断需索,纠缠不止,她的身子禁不起这甜蜜的折磨,直到烈焰高张时,虞蝶飞才缓缓苏醒。
躺在锦床上,她伸展著还疲累不已的身子,冷不防却碰到另一具温热的身子。
虞蝶飞霍然张开眼,直直地看著身旁的男人。
“你没出门?”欣喜大于惊愕,虞蝶飞忙不迭地靠向他。以往,无论他再忙再累,隔日定会在她未醒之前出门,怎么今日他竟会躺在身旁,与她共枕而眠?
巽祯咕哝一声,大手一伸,将她连同她身上的被子一起搂住。
“你今日不出门了吗?”虞蝶飞撑起自己的身子,不放弃地继续追问,虽说男人在外奋斗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有时,她真被寂寞给侵蚀得心乱时,便会对他在外的事业怨妒,恼恨它夺去了他所有的注意。
“嗯。”随意一应,巽祯又跌入了梦乡。
虞蝶飞温驯地躺在他的身侧,张著眼,迎接著透窗而入的阳光。
第一次,她有了踏实的感觉,心不再高悬半空中,像朵无依的云飘来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