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今天是但那滚烫饱满的额紧贴着殷容手心,她还碰到了她的发。她的短发像小动物的茸茸的毛,在她手心摇摇晃晃,连着心底一起震起酥酥密密的痒。
殷容唰地收回手来背在了身后,她自己掐住自己的手,提心吊胆地想
这男人,怎么和小狗一样。
手突然撤开了,那双雾气蒙蒙的黑眸也像是被惊醒,慢吞吞地睁开,缓慢地眨了几下,有些无辜,也好像有些委屈地望她。
……别看了,不会摸了。殷容不知道怎么,竟然莫名其妙地理解了她的意思。
都已经知道发烧了还摸什么摸啊?
她对她口中的“低烧”不满,微微提了调子强调:“这是高烧。”
下一句又软下来:“你吃药了吗?”
“吃了。”她说,话语是问题,却用的是陈述语气,“你为什么提前回来?”
话语简短,视线却漫长,黑眸幽深,呼吸滚烫,铺天盖地地将她笼罩。
玄关本来并不窄,但一个肩宽又挺拔的男人站在这里,还定定地望着她,就显得空间狭小。殷容在那视线之中心生出一种奇怪的忐忑,她不理解,也不想深究,但却控制不住地节节败退,半天才硬着头皮憋出一句:“没什么事就回来了呗。你吃完药了,就早点休息吧。”
说着,她不太自然地想要绕过她身边,往客厅的方向走,却突然被她拉住了手。
手与手相触的瞬间,殷容浑身一震,感觉血液流通的速度都快了许多。
家中空旷,她与她此刻的距离却不过半臂。她努力保留着那半臂的距离,仰起脸脆声质问:“……你做什么?”
许是发烧的缘故,她的手比林承雨的手滚烫得多,力道也更紧一些,只是声音低哑,带着些病中的倦意:“你没穿拖鞋。”
她拉着她的手,不知是不许她离开她身边,还是担心她赤脚走在地板上凉,不愿她往前迈出更多一步,然后俯身去提她那双猫猫头拖鞋,放在她面前,道:“别着凉了。”
殷容心中吁出一口气,她别别扭扭地穿上拖鞋,迅速绕开那狭小一隅,快步往客厅里逃:“你健康着呢。管好你自己。”
男人的步伐并不快,甚至刻意放了缓,好似要给她一些空间:“管得很好,已经吃过药,还睡了一觉。”
“怎么就发烧了?”殷容问,“早上你走的时候,你不是还好好的吗?”
沈明雾顿了顿,闷声答:“……你也不知道。”
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确实。早上她送走殷容的时候,还健健康康,一点事情都没呢。
她收拾了碗盘,打扫了家里,空下来坐在沙发上,还顺便订了辆车她觉得自己是时候换一辆新车了。
之前的车都是随便买的,反正只是个代步工具。但她现在觉得,她的车至少应该要比早上那台银车更上个档次才可以。
她之前挑项目也没挑得这么仔细过。
等车订好了,又开始看装修。沈明雾自觉之前自己的家空空荡荡像个鬼屋,绝对不是殷容喜欢的风格。
她喜欢温馨的,漂亮的,华丽的,亮闪闪的东西。沈明雾想,等自己告知她恢复记忆了之后,总要邀请她来自己家里坐坐。毕竟她在她这里住了这么久,就当作是答谢也是应该的。
……可。林承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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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沈明雾被关门的声音惊醒,她起身往玄关走,迎面看着女孩步伐急急地冲进来,人有些怔怔,声音低而哑,“你怎么回来了?”
殷容蹙着细眉闪身进来,门一甩,三下五除二地把高跟鞋蹬掉,拖鞋也没来得及趿上,几步就站定在她面前,问:“你怎么了?”
她给她发消息问她有没有事。
她过了好半天,才回复她,说应该没有。
真有意思。
有事就是有事,没事就是没事。什么叫应该没有?
她答应了她说难受的时候要第一时间告诉她,在这儿遮遮掩掩什么呢?
“怎么不说话?”
她微眯起那双猫眼打量她,发现她脸色苍白,在灯光下几乎白得有些透明,嘴唇的颜色却比平日里红了些。
沈明雾还是没说话。
没说话是因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她刚从浑浑噩噩的梦境里抽离出来,还不知眼前场景是真是假,是梦还是清醒,只顾着怔忡望她,半天没有组织出来一句语言。
紧接着,一只柔软细白的手贴在了她额头上。
殷容眉拧成了结,她靠近她,感觉她呼出的气息都滚烫。
她声音有些发紧:“你发烧了。你知道吗?”
她微凉的手贴在她滚烫的额头上,像挠了猫儿的下巴,沈明雾舒服得阖起眸,她垂头往她手心里轻柔地蹭,低声“嗯”了下,道:“有点低烧。”
她蹭的弧度很小,很轻微,38.5度,沈明雾微蹙了眉,觉得这烧来的实在是蹊跷。
天气确实有降温,但她穿得虽然不多,也肯定属于正常范畴内,并不应该会着凉。
什么病毒之类就更不可能了,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蜗居在这个房子里,殷容健康得活蹦乱跳,她哪里来的机会沾染上流感呢?
现在不比以往,大小病不理不睬也就过去了。如今的沈明雾,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意愿,希望自己能够痊愈,能够健康,能够理所当然地站在她身旁。
于是她翻了翻自己的微信通讯录,里面有个熟悉的名片,她模糊记得是她以前的医生。她和医生联系上,然后细细询问了一下情况。
对方很开心她能够来找自己主动倾诉,还对她的近况表示了莫大的关心,最终结合各种表现,确诊她目前的症状是焦虑症引起的躯体化症状,发烧属于一种应激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