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鹤龄自然不晓得姜韫兮此刻心中所想,他只是微笑着开口问道:“姐姐,烟花即将绽放,您何不将薄纱拉开,看看外面的美景呢?”

姜韫兮闻听此言,如羊脂白玉般的柔荑轻轻抬起,缓缓拉开那一层薄纱。

刹那间,宛如天仙下凡一般的绝世容颜展现在乔鹤龄的眼前。

尽管之前已经被这惊世骇俗的美丽震撼过一次,但再次目睹,乔鹤龄的内心依然无法平静,他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不知不觉间,他的手竟然不由自主地抬起,放在了胸口处。

许是因为两人距离如此之近的缘故,他甚至可以嗅到从身旁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淡淡的馨香。

就在这时,烟花如流星般划过天际,一枚接着一枚在空中绽放,绽放出绚烂多彩的光芒,将整个夜空都照亮了。

这美丽的景象引得来往的行人和桥上的人们纷纷惊叹不已,他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与绚丽的烟花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如梦似幻的画面。

就在这时,一群小厮鱼贯而入,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个精美的托盘,托盘上摆放着一朵朵盛开的鲜花,这些花朵色彩斑斓,娇艳欲滴,仿佛刚刚从花园中采摘下来一般。

“诸位,取花了。”随着一声呼喊,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那些美丽的花朵上。

不知是谁率先站起身来,紧接着其他人也起身去取,人们开始取花,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

姜韫兮站在人群中,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一切,她原本就不太擅长应对这种热闹的场合,此刻更是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旁边的人轻轻地拉了一下她的衣袖,提醒道:“姐姐,别发呆,该取花了。”

姜韫兮回过神来,微笑着向对方点了点头,然后迈步走向那些小厮。

当她走到小厮身旁时,却意外地发现,临近的两个位置上,薄纱还没有被拉开,透过那层薄纱,姜韫兮隐约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正紧紧地盯着她。

这种感觉有些似曾相识,姜韫兮不禁心生好奇,但她并没有过多地去探究。

毕竟,这里是公众场合,也许只是有人恰好坐在那个位置上罢了。

于是,姜韫兮随手拿起一枝花,然后缓缓地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

顾靖川远远地看见乔鹤龄牵着姜韫兮缓缓走来,他的心跳瞬间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惹恼身边的人。

当两人走到近前把花取走后,顾靖川才扭头看向身边人。

顾靖川终于鼓足勇气,轻声唤道:“……兄长?”

楚寒熙举起酒杯,“你去取花,帮我也取一枝。”

乔鹤龄应了一声,便转身朝着花丛走去。顾靖川趁机迅速从花束中挑了两枝花,那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显然是被精心保养过的。

顾靖川选好花的时候,刚好是姜韫兮要回到位置上的时候,故意错过了。

然而,就在姜韫兮即将坐回座位的一刹那,突然有人开口喊住了她,那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有些嘈杂的环境中却显得格外清晰,足够让姜韫兮听到。

姜韫兮闻声,缓缓侧过身去,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男子满脸通红地站在不远处,正有些局促地看着她。

姜韫兮凝视着那男子,心中不禁有些诧异,她并不认识这个人,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叫住自己。

那男子见姜韫兮真的回头看他了,顿时更加紧张起来,他的脸像熟透的苹果一样,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犹豫了好一会儿,那男子才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个……待会儿我可不可以给你……送花。”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个字时,几乎微不可闻。

楚寒熙和乔鹤龄自然也听到了那声音,楚寒熙闻言,微微垂眸,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紧握着的花束上。

那花束在他手中微微颤抖着,仿佛也感受到了他内心的不安。

乔鹤龄倒是面带微笑,语气轻柔地说道:“这位公子,不必如此着急嘛。”

说罢,世子爷轻轻地拉住姜韫兮的衣袖,将她拉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下。

姜韫兮有些惊讶地看着乔鹤龄,但还是顺从地坐了下来。

乔鹤龄转过头,对着那人一笑,接着说道:“还没到时辰呢,公子不妨稍等片刻。”

那人浑身一颤,只觉得背后有一阵寒风袭过,冷得他打了个寒颤。

“这不就是那宋家的公子,文不成武不就,还喜欢去赌坊,这样的人也配?”

楚寒熙早就对这个画舫上的一些男子了如指掌,所以对于这个废物,他嗤之以鼻。

“倘若能看上他,明日就可以叫太医院的给她看看眼睛了。”

第47章 他悄悄送出了自己的花

夜色已深,秦淮河上的画舫仍在粼粼波光中缓缓游弋,岸边的石桥上却依旧人影绰绰。

晚风带着水汽拂过,混着街边摊贩叫卖桂花糕的甜香,将这上元夜的热闹拉得绵长。

街道上灯笼如昼,往来行人鬓边都簪着应景的绒花,朱红、鹅黄、水绿,在灯火下晃出细碎的亮色。

不少年轻男女并肩而行,衣袖偶尔相触,便惹得姑娘们红了脸颊。

临街的铺子前挂满了各式花灯,兔子灯的耳朵耷拉着,莲花灯的花瓣层层叠叠,还有匠人正当场雕刻木簪,桃木的清香混着漆料的味道漫开来,引得一对璧人驻足,男子拿起一支嵌着珍珠的玉簪,小心翼翼地插在女子鬓边,惹来周围一片低低的哄笑。

画舫内,楚寒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青瓷的凉意透过指尖漫上来。

眼角余光里,姜韫兮的身影正起身,月白色的裙裾扫过凳脚,像一片云飘向画舫外围的回廊。他垂下眼,睫毛在烛光下投出浅浅的阴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兄长,不去看看?”顾靖川摇着折扇,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夹着个巴掌大的狐狸面具,黑绒为底,金线勾出的狐眼斜斜上挑,透着几分狡黠。

楚寒熙眼帘未抬,只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算是回应。

顾靖川轻笑一声,作势要将面具往自己脸上戴:“也是,兄长大约是不屑的,那不如我自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