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我要得到这个人。”

扶桑:!!!!

扶桑惊得眼珠子都瞪大了,手中的蓬衣险些掉落。

她打量了周围没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复又看向宫门的方向,忽然意识到什么。

“娘娘,您说的是,程中监?”

杨佩宁微微抬了抬下巴,将月光下这满殿的风采尽收眼底,眼里闪烁着浓烈野心。

“我要他的效忠。”

幻境走过一遭,她对这个与她从来没有交集的人,却不可谓不熟悉。

一个内侍,满身杀伐。

表面上只是御前的一个中监,实际上是崇庆帝监视前朝官员的一把利器。

前期专门替崇庆帝探听前朝消息,后期逐渐演变成崇庆帝的刀刃,替崇庆帝做尽了脏活,却让满朝文武拿他没有丝毫办法。

张扬嚣张得谁也不敢招惹。

可该卑微时,他比谁的头埋得都低。

灵活圆滑得像条泥鳅。

这样的人,自然受人觊觎。

夺嫡之时,杨婉因曾为了对付皇后,主动拉拢程让,每一次都被拒绝。

这令一向顺风顺水的杨婉因深觉耻辱,也感到恐慌。

虽然程让答应不会向皇帝透露此事,杨婉因还是不能安心,势必要除掉他灭口。

崇庆帝一边器重程让,一边也忌惮他会被人利用而反噬其主。

对其有着极其深沉的控制欲。

所以当杨婉因有意无意在他面前说起程让与皇后疑有勾结时,崇庆帝连查都不查,一杯毒酒直接赐死了程让。

对掌握天下的皇帝而言,任何追随他的人都是不必可惜的。

只要有可能威胁到他对皇权的统治,就必须死。

某一程度上,程让和她是一样的人。

都是崇庆帝的棋子。

也都是随时可以丢弃的物件。

哪怕忠诚如他,警惕如他,也没比她多活几年。

帝王之心,本就是善变的。

她有时也曾想过,即便没有杨婉因挑拨,崇庆帝迟早也会对他下手。

以程让的心计,必定能见微知著察觉崇庆帝的杀心,只是他差了一点时间,还有运气。

这一世,就由她来引导他。

她要保住程让。

更想看看,执棋之手被棋子反噬,会是怎样的光景?

所以,今日所有,不是为了崇庆帝,而是为了

程让。

提前设套,令皇后江嫔等人入局。

时机成熟,再搬出人证物证反击皇后。

她也深知,皇后必定全身而退。

但也正因如此,赵端会更疑心皇后野心,不满于她在后宫权势滔天。

赵端有心敲打皇后,曹恩保今日必定无暇休息。

让程让护送她回宫,是理所当然。

当然,或许这一次程让不在。

或许崇庆帝让其他御前内侍送她。

又或者崇庆帝死活就不愿意听话留在椒房宫。

那也不要紧。

这次不成,还有下次,下下次。

她总有法子,让程让与她脱不了关系。

身后有轻微的步伐声,是明仲。

她没有回头,“都处理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