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嘛?
停下的男人,不是别人。
正是苏晚棠上一辈子的丈夫,霍军。
他刚从食堂吃完午饭,打算回宿舍休息,却没料到听到了这么一段话。
原本,听到淮安,他还不敢相信,只觉得是凑巧同名。
可李佳后半句的“晚棠”,却让他逃避不得。
“就是他”的念头,如生命力旺盛的爬墙虎,在他脑海中疯狂攀岩缠绕,搅得他脑壳撕裂般的疼痛。
不会的!不可能的!
那苏晚棠可是资本家成分!
受她连累,陆淮安绝对升不了职!
霍军心中拼命叫嚣着。
可同时,心底又冒出另一道尖戾的声音,淹没这道不甘的嘶吼。
京市。
这里是京市。
陆家的大本营。
陆淮安肯定能升职!
然后,陆淮安是副团长!他不过是个营长!
一直被碾压、四指始终如何扑腾也翻越不过中指的嫉恨、阴影,疯狂涌来,刺激得霍军双眼猩红,呼吸紧促。
步履凌乱地来到通讯科,坐不住地往大队发了一封电报。
孙副政委的女婿,他当定了!
……
“霍婶子,快歇会儿,你家军往队里发电报了,你快去瞧瞧。”
钱国是站在地头喊的,在地尾的霍晓燕,只隐约听到有人喊她,内容倒是没听清。
“啥?”
抬起胳膊,抹了把汗,倒腾着两只腿朝回走去。
刘翠翠自从被霍晓燕带回大队,每日就被头上的恶婆婆压着干农活。
稍有反抗,霍晓燕就拿她连累霍军降职、一个破落户孤女的事说教,对她动辄打骂,打完了,还要梗粗着脖子嚷嚷一句“让霍军和她离婚”。
孤立无援的刘翠翠,只能咬碎血沫往肚里咽。
霍哥哥马上要当首长,她可是未来的首长夫人。
离婚?
便宜外面的贱蹄子?
死都不可能!
不就是区区一点苦,她受得住。
也不知道咋了。
刚回来的时候,刘翠翠干活还有劲,速度虽比不上霍晓燕这个做惯农活的钢铁女人,但也看得过去。
按理说,这农活做久了,也应该越来越麻利。
可轮到刘翠翠这,倒是反过来了。
越干越墨迹。
因为这,霍晓燕没少骂刘翠翠“懒鬼托生”,气上火,当着全村人的面,扯她头发,拧掐她,也是常有的事。
偏这是事实。
哪怕刘翠翠委屈,也只能憋着,她确实干活慢。
比如,今个儿,霍晓燕都莽到地另一头了,她还在地四分之一的位置扑哧扑哧干着。
村里半大孩子,都干一半了,远远把她落在后面。
所以,钱国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霍哥哥,发电报了?
那是不是说明,他站稳脚跟了?喊着她随军呢?
刘翠翠一个激动,锄头一扔,还没掉头,就眼前一昏,脸对着锋利的刀面,直直栽去。
还好关键时刻,她闪了一下,不然,刀刃能从左眉骨划拉到下颌。
饶是这样,刘翠翠侧脸也被划破一道长口子,
她紧皱眉头,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