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一愣:“池依依,你敢拒捕!”
池依依起身:“几位上门拿人,总该让我知晓,我犯了何罪?”
“你身为晴江绣坊东家,却在进献给皇家的绣品中下毒,意欲谋害陛下!”一个严厉的声音传来,“这,就是你的罪行!”
伴着这个声音,大理寺卿江瑞年从院门走入。
他看向池依依的眼神充满愤怒,仿佛为她毒害陛下感到不可思议。
“陛下待你夫妇二人不薄,你竟如此胆大妄为,池依依,本官今日就要让你知道,何为天理昭昭,恶有恶报!”
池依依听了他的控诉,尚未开口,琴掌柜已起身。
“大人冤枉!我们晴江绣坊交给少府监的绣品都经过官府查验,绝无下毒之事。”
江瑞年冷哼:“你们整个绣坊都有嫌疑,你的解释不足为证。”
琴掌柜眼中泛起怒色:“我们东家失踪月余,今日方回京城,不管此事如何理论,罪名都落不到她头上。”
江瑞年拂拂衣袖:“她难道不是晴江绣坊的东家?你们的绣品出了问题,自然第一个要找她,何况你说她失踪月余,她失踪这些日子去了哪儿?是否有意潜逃?皆待查证。”
他看着池依依:“池依依,你最好识相些,否则本官要拿的就不是你一个,而是你们绣坊上上下下几十余口。”
第324章 他在心虚
面对江瑞年的威胁,池依依伸手将琴掌柜拦在身后。
“琴掌柜,你去告诉大家,今日闭店,让他们各自在屋里待着,不要出门。”
琴掌柜犹豫了一下,应声而去。
池依依这才转向江瑞年。
“江大人,想不到我回京以后,第一个上门拜访的竟是你。”
“少套近乎,”江瑞年道,“池依依,本官上次让你跑了,这次你却是插翅难逃。”
说话间,只听外面响起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将整个绣坊围了起来。
池依依朝围墙的方向望了眼。
“江大人,对付我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么?”
“哼,谁不知你池东家诡计多端,你如今是朝廷钦犯,本官再怎么小心也不在话下。”
“敢问江大人,”池依依朝前一步,“你刚才说我家的绣品有毒,意欲谋害陛下,请问,我这么做有何好处?”
“这就要问你的夫君陆停舟了。”江瑞年冷冷道,“他因三皇子屠杀六盘村一案,迁怒于皇室,对陛下深怀恨意,所以才指使你在绣品中下毒。”
池依依挑眉,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江瑞年问。
池依依唇角微弯:“我实在想不到,你们找的罪名会是这个,江大人,这个理由未免也太牵强。”
“是么?”江瑞年无动于衷,“我只知道,天底下任何理由都可以成为犯罪的动机,无论它听上去多么荒谬。”
“你也知道它很荒谬,”池依依的笑容变得讥诮,“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说我家绣品有毒,我只回你三个字,不可能。”
“可不可能不由你说了算,”江瑞年道,“来人,把她带走!”
“谁敢!”
池依依话音刚落,墙头跳下一群人来。
……
御书房里,寂静无声。
二皇子那句话落下以后,陆停舟目色陡沉。
他望着二皇子,眼中似有噬人之意。
即便胜券在握,二皇子仍然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眼神。
但只一瞬,他又望了回去。
过了今日,他便是大衍堂堂正正的储君,怎能害怕一个臣子。
更何况,这个臣子已经成为阶下囚,今日再不可能离开宫去。
想到这儿,二皇子的脸色重新变得温和。
“陆卿莫要怪我,”他从容道,“孤不过是看在你夫妇二人伉俪情深的份上,舍不得让你孤孤单单独下黄泉,才设法让你们相聚罢了。”
陆停舟盯着他:“二殿下恼我,为何拿我妻子泄愤?”
二皇子摇头:“孤怎是意气用事之人,孤拿池依依不是为了泄愤,而是因为她太聪明,聪明人总爱自寻烦恼,你死后,她必会想方设法找孤的麻烦,就如当初她对付老三那样。”
陆停舟抬了抬眉眼:“看来二殿下一早就在观察她。”
二皇子笑了下:“老三曾是孤最大的对手,他身边的朋党也好,敌人也罢,孤都不敢掉以轻心。”
“那么二殿下何以认为,我们会对你掉以轻心呢?”陆停舟道,“难道二殿下自认这些年的伪装无一纰漏,没有一人能看出你的伪善?”
二皇子微顿了下。
他从陆停舟的语气中听出了轻蔑的意味,以至于他迅速在脑海里将自己的计划审视了一遍,所幸没发现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