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烟侧身，一只手揽过了他的腰，将人环抱住。

这截腰身细的可怕，似乎她只要稍微用点力，就能将他拦腰掐断。

入手的触感，再不复上辈子的柔韧，那时他腰腹处都是薄薄的肌肉，线条有力，肌理韧实，手感特别好。

如今，只剩硌人的一把嶙峋瘦骨。

“长欢……你是不是好冷？我抱着你会好些吗？长欢，我帮你暖暖好不好？”

池非烟将人搂在怀中，手掌从里衣下摆伸进去，温柔的摩挲他的后背。

温暖的手掌，贴在冰凉的肌肤上，一遍遍抚触着，希望能通过这个方式，让他感知外界，感知到她的不舍与挽留……

然而，每一次抚触，都让她心疼的几乎不能呼吸。

掌下的脊背，瘦的吓人，她可以清晰的摸到他单薄的肋骨，以及中间凸起的脊椎，还有凹凸不平的疤痕，其中几道特别明显，应该是被她火鞭留下的。

寻他的这段日子，她中间是有去过一趟仆院的，仔细询问过后才知，那日……他是为了维护她，才在仆院中杀了人。

被杀的犯奴，是因强辱女子才被发配到仆院的，却并未因此而有丝毫悔改，反而还在心中龌龊的觊觎她。

本是该杀之人！

可她……却因此打了他三记火鞭！

如今，再回想起当时她将人抽飞后，他又惊慌失措的爬回她身前，等着再受下一鞭的画面，池非烟真恨不得抽自己几鞭。

明明，他那么怕疼的。

却因为担心她生气，甘愿受着她所有不公平的对待，连为自己辩解一句都没有，更未喊过疼。

不对，他也有过几次辩解的，可都被她否了，她不信他。

他后面也知道了，她不信他，所以久而久之的，他就不再替自己解释了，只是沉默的接受。

依稀记得，当初她问过他疼不疼？

他很小心的答了句疼的。

那时的他，是不是也在心中有过不切实际的少许期待，期待她能安慰下他，抱抱他。

之后呢……她再次划开了他的伤口，让他记住这种感受，说以后只会比这疼千万倍。

再后面呢，他确实受了这千万倍的疼，可他，再也没有喊过疼了。

池非烟的泪落下，落在他冰冷的脸上。

“长欢，你感觉到了我吗，如果感觉到了，就醒醒好不好。小毒圣说，今晚你再醒不来，他就无计可施了……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从前对你太心狠，所以不愿醒来呢？”

……

凤无欢觉得自己好难受好难受。

又冷又疼又饿。

意识也被一股力量拉扯着，他没有任何挣扎，任由这股力量将他的意识逐渐撕扯粉碎。

他就在一片虚无中游荡着，等着彻底消失。

可忽然。

他察觉有只温热的手覆上他脸颊。

这只手给他的感觉，好像师尊啊。

正放任自己消散的他，因着这抹暖意，忽然就生出了贪恋不舍。

即使潜意识里知道是幻觉，也挣扎着，将四分五裂的意识努力聚积了些，往那抹暖意上靠去。

最后一粒蛇幻丸。

最后一点美好的幻觉。

以后都没有了。

他不愿浪费最后一点药力。

他撑着那点意识，仔细的去感受着。

感受那温热的触感，柔软的手掌。

猛然，他感觉有什么更软的东西覆上了他的唇。

就像是……从前师尊与他唇齿缠绵。

可很快，有什么东西被渡进他嘴里。

凤无欢有些茫然，以前的幻境从没有过这种情况啊。

他下意识想吞咽，可他却指挥不动自己的身体。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做出吞咽的动作。

那张唇却不死心的，一次次覆盖上来。

唇瓣厮磨的他又是欢喜又是难耐。

他能感觉到那越来越急切的厮磨。

唇瓣的主人显然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