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落,身体已经向后倒飞了出去。

坠地时痛的他闷哼一声。

不明就理的他甚至还来不及思考领主为何动手,就惊惶的挣扎着爬起跪下。

他的感觉没错。

领主现在很生气,而且这次的怒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的更猛烈。

“领主,奴……奴是哪里做的不好吗?能否告知奴?奴一定改……”

池非烟的眸色晦暗郁沉。

她目光锁定着跪在地上的人,依旧是一副谨小慎微,可怜兮兮的模样。

心中再次暗嘲自己的愚蠢。

怎么会被这样低劣的苦肉计蒙蔽了双眼。

“呵……没有哪里做的不好,你做的很好!至少在欺瞒我这件事上,你一直都做的很好!

凤无欢,或者说,我该叫你凤长欢?

也不对……你这样的人,怎配用这个名字呢?”

凤无欢怔住。

霎那间脸色苍白。

突如其来的巨大恐惧,让他忍不住身形发颤,浑身汗毛直立,有冷汗沁了出来。

隔了好半晌,他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

“奴……奴不知领主在……在说什么……”

池非烟冷笑一声。

果然,这恶龙嘴里就不会有一句实话,直到现在了,还想装!

她晃了晃手上那壶加强版的千山醉,满脸冷漠的轻声低喃:“哦?不知道吗……”

下一瞬,她猛然高举起酒壶,狠狠往凤无欢的方向掷去!

凤无欢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

他不敢有丝毫的躲避,依旧纹丝不动的跪着,只是微微闭了闭眼。

酒壶砸在他的左额上。

嘭的一声炸裂开来。

痛楚如期而至,左额上的血珠落在鸦羽般的长睫上,又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接。

想着不能脏了领主的烟夕居。

血珠糊了左眼,一片血红之色。

池非烟声音冷的像寒冥狱中那些千年不化的玄冰:“既然不知我在说什么,那就先跪上去再答话吧!”

凤无欢惶然的应了声是。

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膝行两步后,抬起膝盖就落在眼前的那堆碎瓷片上!

“唔……”压抑的痛哼了声。

碎裂的瓷片异常尖锐。

扎进血肉中,扎进本就伤痕累累的膝骨上。

这一个来月,领主很少让他跪。

他养了一个多月的膝盖,加上领主之前还给过他药粉,虽然他没舍得将那药粉用完,但敷了两次膝盖后,也好了许多。

今日碎瓷片上一跪,这一月都算白养了。

但凤无欢已经不在乎了。

他现在只有满心惊惧,脑中迅速思考起来,怎么才能将这件事继续隐瞒下去。

甚至自欺欺人的想,没事的,只要他不承认就好了。

对!

只要他不承认就好了!

他不能承认自己是有记忆的,否则,否则……就连最后可能得到的一点温情,也会彻底没有的。

他也不敢去面对她的质问。

关于前世那些事情的质问!

他宁愿承受千刀万剐之痛,也不愿面对那些质问。

他就是这么一个胆小懦弱自私之人,除非真的避无可避了。

在那之前,他只想尽可能的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