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明月从那天开始就想通了,她现在还没有能力跟盛有为叫板,那何不直接顺从他的心意,等她跟严绅结婚,她再借他的手让他尽快从这个位置上退下来。
到时候他们父子俩还有什么说话的份?
“好。”言明月低头应声。
“我让人给你们算个好日子”,话说到一半,盛有为顿住,又改口。
“算了,过两天就是你妈的祭日,我们一块去祭拜祭拜,然后你们去领证,让你妈也看看,她女儿嫁了个好人家。”
提起言胜男,言明月暗暗攥紧了拳。
如果妈妈还在,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嫁给这样的男人。
江韬借着跟门外总秘聊天的间隙,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缓缓打开的办公室的门,言明月面上依旧如常,看不出喜怒。
两人对彼此的身份都心知肚明,但也不戳破。
一个私生子,一个童养媳。
这几次见面后也只发展到点头之交,毕竟他和严绅在表面上是竞争关系,言明月是严绅阵营的人,也没必要跟他虚与委蛇地打交道。
但他总有一种预感,那张照片没那么简单,言胜男的死很大可能是人为的。
有了这个把柄,他要先去试探盛有为,然后再想办法透露给言明月。
至于试探的方法嘛......就用最简单粗暴的一种装神弄鬼。
盛有为这个人极信鬼神玄学,在干很多事之前都要找大师过来算上一卦,办公室、家里也摆着有利风水的摆件或草木。
或许是干的亏心事太多,只能用这种手段安慰自己。
过两天就是言胜男的祭日,那天晚上就派人去他的别墅外好好吓吓他,看他的反应如何。
......
高御清最近很忙。
像是要把前几天手受伤,加上感冒没完成的工作全完成了,每天在实验室和医院两头跑,这就导致云昭每天跟他相处的时间竟然只有早上他送她去舞团的那短短二十分钟。
可是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她也不舍得责怪他。
“昭昭宝贝,想什么呢?”
王彤从她身后突然出现,吓得云昭身体瑟缩了一下,而后嗔怪地看她。
“你吓死我了。”
王彤乐了,她把云昭的头掰正,让她前面大落地镜里的自己:“你看看你,这么大的镜子,我从你身后过来都不知道。”
“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要不要给你买点鱼油补补脑子啊?”
别说,她脑子真的还刚好没多久。
云昭抿了抿唇:“没什么,训练有点累了。”
她最近刚回到舞团训练,强度不是在学校能比的,而且几位首席之中,她是最年轻的,那些姐姐人都很好,知道年后要选拔新剧目的主演,都纷纷鼓励她上。
说只有她的水平才能代表国家芭蕾舞团的水平。
“我们这些老首席跳得人家都不爱看了!”
“就是啊,而且小云上次在R国、F国、D国的表现都很出色,第一次挑大梁就能这么完美,后来都上报纸了!”
云昭被她们夸得不好意思,连忙摆手:“我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好......”
练舞这么多年,她深知练功是件用进废退的事情,前几个月因为腿伤耽误了这么久,其实心里也没底。
但训练的累只是一方面,她靠自己的努力就能解决。
另一个方面就不太好解决了......云昭看着不远处的王彤和她的男朋友正手挽手进了休息室,心里莫名空落落的。
“云昭?”
后面有一道声音叫住她。
云昭转身,发现是S团的新任首席,刘贺欢。
她们两个舞团平常都是分开训练,只有王彤还有一些以前是A市舞蹈学院的人会经常来找她们,刘贺欢是S市舞蹈学院毕业的,跟她们没什么来往。
而且她们都作为刚升的年轻首席,在芭蕾这个小圈子内会不可避免地拿出来比较。
在不熟的情况下,云昭不想节外生枝。
于是云昭朝她露出一个笑:“贺欢,你也来吃饭?”
刘贺欢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女人,心里忍不住将她和自己暗暗对比起来。
论长相,她和云昭算是不同风格的美人,S市舞蹈团在南方,更偏爱五官精致、柔和的长相,A市舞蹈团却在北方,云昭的长相则是在清丽中又带了几分英气。
她今天还听到那些群舞在那边议论,到底谁长得更好看。
其中一个人竟然说:“贺欢是漂亮,但云昭明显更符合国人的审美吧,我们就喜欢这种长相大气的。”
“确实啊,我看了云昭跳的《红色娘子军》真的特别有感觉!”
剩下的话她没再听,而是气冲冲地一个留到最晚加练了一个小时才出来吃饭。
结果没想到能遇到云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