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壶永远都烧不开的热水。
他没有回答,就那样平静地瞧着她,没有丝毫动容。
安宁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似乎连同身上的体温都一并抽走了。
“打扰了......”
她垂眸,声音轻得几乎快要听不见。
转身逃离之际,手臂忽然被一股大力拽住,整个人都被拽着往后跌去,接着落入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里。
震耳欲聋的心跳声震动着她的耳膜,连同她紧贴的胸腔都要震碎,鼻腔里传来格外好闻的雪松木香气,久违又熟悉。
她怔了一瞬,像是在做梦。
反应过来时,她眼眶一酸,颤抖着手抚上他有力的背脊,眼泪不停地涌出,沾湿了他的衣服。
陆西宴抱她抱得紧,牢牢箍在怀里,一颗沉重有力的心仿佛要跳出来,轻嗅着她细白脖颈的香气,眼泪一颗一颗地砸下来。
她转身之际,那黯淡又破碎的眸子似乎是在告诉他这一走,她就再也不会打扰他了,从此以后,形容陌路。
他明明可以放任她离开的,却鬼使神差地伸手拉住了她,将她箍得严实。
他双手紧紧圈她在怀,什么也没说,却无声胜有声。
他就是这么没出息,把话放得再狠,都是在给自己找借口。
只要安宁一回头,说一句软话。
他就拒绝不了。
温暖又安全的怀抱,安宁日思夜想了整整四年。
四年,近乎一千五百个日日夜夜,安宁无时无刻不想念他的拥抱。
贪恋他的气息和温度,舍不得放开一点点。
滚烫的脸颊忽然被人抬起,抬眼间,她撞上一双深海般波光潋滟的双眸。
陆西宴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下一刻,那双薄唇压向她炙热又殷红的唇。
唇瓣相贴,呼吸交互,燃起了一把难以抑制的火。
清浅的吻逐渐变得霸道,侵占欲十足。
陆西宴扣着她的后脖颈,吻得很深。
安宁本就发着烧,腿脚有些发软,此刻被他占据了稀薄的氧气后更是身体不稳地紧贴着他炙热的身体才能勉强站稳。
一只手臂牢牢圈着她的腰身,大手掐着她的细腰,稳住她的身体,一手插进她后颈的碎发里,贪婪地吮吸着她的气息。
安宁一手紧紧攥着他劲瘦的腰,一手攀在他肩膀,脸蛋上透着高烧晕开的粉红。
“西宴......”
细碎的声音从唇齿间溢出,她尾音发颤,“我没力气了......”
带着几分撒娇的亲昵。
下一刻,她被腾空抱起,双手下意识地圈住男人的脖颈。
怀里的人身上滚烫,陆西宴被她的话唤回几分理智,睨着她泛着雾气的眼眸,喉结滚动,随即抱着她往楼上走。
打开一间卧室,入目是冷色调的装潢,闯入鼻尖的是男人身上同款的香气。
是他的卧室。
安宁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迷迷糊糊地被人放在柔软的床榻上。
感受到那温暖的怀抱要离开,安宁连忙抬手捉住。
“......你去哪儿?”
她指尖牢牢攥住他的指尖,不让他走。
陆西宴站在床边,迎上她雾气氤氲的眼睛,“找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语气是难得的温柔,听得安宁心头一颤。
“我吃过退烧药了......”
安宁攥着他的手不松开,“你陪陪我,好不好?”
泛着雾气的双眼,白里透红的肌肤,软到人心坎里的语气,都像是一场盛大的邀请。
陆西宴的理智已经将那股欲火压了下去,此刻又被她点上来。
“安宁,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回忆和现实交错间,安宁杏眼涌上晶莹的泪水,“西宴,我真的好想你......”
想到连骨子里血液里都在叫嚣着“陆西宴”三个字。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陆西宴残存的理智,犹如一把烈火烧在他心上。
他忽地俯身,额头轻抵,声音沙哑,“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