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点头，眼中泪光闪烁："姐，一定要为爸爸讨回公道。"

"一定。"

挂断视频，我靠在椅背上，疲惫但充实。母亲递来一杯热茶，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她...很像你爸。"

"嗯，尤其是眼睛。"

"明德从来没提过..."母亲苦笑，"他瞒得我好苦。"

"妈，他可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握住她的手，"而且他保护了她，就像保护我们一样。"

母亲长叹一声，泪水滑落："我该恨这个孩子的...但看到她的样子，我只觉得心疼..."

这一刻，我对父亲的感情更加复杂。他或许有错，隐瞒了雨晴的存在，但他用生命保护了两个女儿，尽到了父亲的责任。

下午，我们带着新证据去了警局。刘队长听完录音，立刻申请了对梁书记的逮捕令。郑副书记已经招供部分事实，但把主要责任推给了梁书记。现在有了直接证据，梁书记难逃法网。

"还有一个消息。"刘队长放下电话，"王莉出车祸了，重伤送医，想见你。"

医院里，王莉躺在ICU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脸色灰白。看到我进来，她微微睁眼，嘴唇蠕动。

"别说话。"我站在床边，"保存体力。"

"没...时间了..."她气若游丝，"真相...必须告诉你..."

护士调整了她的氧气面罩，让她能勉强发声。王莉断断续续地讲述了全部故事：

她的姐姐王娟是医院护士，与郑副书记有过短暂关系。郑副书记承诺离婚娶她，却在她怀孕后翻脸。为了封口，他安排王娟参与"试管婴儿实验"，谎称使用高学历捐赠者的精子，实则偷用了父亲的样本。

"姐姐...发现后想举报..."王莉喘息着，"郑派人...威胁...逼她生下孩子..."

王志明出生后，郑副书记将孩子交给王莉抚养，目的是"控制这个活证据"。王娟不堪羞辱，自杀身亡。王莉因此恨透了郑副书记和父亲，认为如果不是父亲举报郑副书记贪污，姐姐就不会被牵连。

"我错了..."王莉泪流满面，"周工...是好人...他想帮姐姐..."

这个迟来的忏悔令人唏嘘。王莉扭曲了二十年，用复仇填满人生，最终却发现恨错了人。

"王志明..."她突然抓紧我的手，"他知道...雨晴的事..."

"什么？"

"郑书记...告诉过他..."王莉艰难地说，"用这个...控制他..."

这个信息让我震惊。王志明知道雨晴的存在？那他为什么不早说？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我问。

"赎罪..."王莉松开手，从枕头下摸出一本小日记本，"姐姐的...日记...给雨晴..."

我接过这本泛黄的日记，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1993年2月1日，今天见到精子捐赠者了，周明德工程师，好正直的人..."

日记详细记录了王娟的心路历程：从最初被骗的愤怒，到发现精子来源后的震惊，再到决定生下孩子的勇气。最后一页写道：

"孩子，无论你是谁的儿子，妈妈都爱你。周工是个好人，希望你能像他一样正直..."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王娟，这个可怜的女子，至死都不知道自己和孩子都是郑副书记复仇计划的一部分。

"王莉，"我轻声问，"王志明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她微微摇头："只知...郑是生父...不知...周工..."

这个回答让我稍感安慰。至少王志明没有明知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还故意伤害我...

"还有..."王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小心...梁...背后...还有人..."

护士急忙进来，示意探视结束。我最后看了王莉一眼，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走出ICU，我在等候区看到了王志明。他靠在墙边，脸色苍白，显然也在等王莉的消息。

"她怎么样？"他沙哑地问。

"不太好。"我如实相告，"但...很平静。"

他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她...恨了我一辈子..."

"不，"我轻声纠正，"她恨的是郑副书记，还有命运。"

王志明苦笑一声："听说你找到妹妹了？"

"嗯，在加拿大。"我犹豫了一下，"你...知道她？"

他沉默片刻，终于点头："郑书记告诉我的。说如果我背叛他，就让人伤害雨晴..."

这个坦白让我心头一紧。原来王志明一直承受着这样的威胁，难怪...

"所以你对我的背叛..."

"部分是演戏。"他直视我的眼睛，"部分是...真的。"

这个坦诚的回答让我不知如何回应。我们之间的恩怨太复杂，爱与恨早已纠缠不清。

"志明，"我最终说道，"无论过去怎样，现在我们是家人了。"

他眼圈微红，别过脸去："我不配..."

"没有人能选择出身。"我轻声说，"但可以选择以后的路。"

他深吸一口气，转向我："我会配合警方，指证郑书记和梁书记。还有...我知道他们的一些秘密账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