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生计划？"
"名义上是研究，实则是为权贵服务。"刘队长面露厌恶，"有钱人可以选择高学历、高智商捐赠者的精子..."
这个所谓的"计划"听起来就令人作呕。翻到下一页，是父亲发现此事后的抗议信复印件，强烈要求销毁自己的样本并追究责任。
"您父亲当时就发现了，"刘队长指着日期，"1993年4月，他举报了这件事。"
"然后呢？"
"不了了之。"刘队长摇头，"郑副书记压下了调查，还威胁您父亲如果继续追究，就让他丢掉工作。"
所以父亲当年就与郑副书记结下了梁子。而几年后的"明珠"项目，郑副书记又遇到了父亲这个"绊脚石"...
"王志明真的是..."我声音发颤，"用我父亲的精子..."
"不一定。"刘队长突然说，"看这份文件。"
他翻到另一页，是一份实验室记录，显示1993年5月有两份精子样本被使用：一份标记"ZM930507"（父亲的编号），另一份标记"ZW930508"。
"ZW？"我疑惑地问。
"我们查了编号规则，"刘队长解释，"ZM是周明德，ZW应该是...郑副书记本人。"
这个发现如雷轰顶。两份精子样本同时被使用？那王志明到底是谁的孩子？
"什么意思？"我急切地问，"王志明是..."
"理论上，试管婴儿会用同一份精子样本多次尝试。"刘队长谨慎地说，"但这里显示用了两份不同样本..."
"所以可能有两个孩子？"徐景明敏锐地指出。
刘队长点点头："我们正在追查另一例的下落。"
这个可能性让我浑身发冷。如果郑副书记不仅偷用父亲的精子，还用了自己的，那么...王志明可能根本不是父亲的儿子？或者...还有另一个孩子存在？
"王莉知道这事吗？"我问。
"不确定。"刘队长摇头，"但从她藏匿的这些文件看，她至少知道精子来源有问题。"
正讨论着，一名警官匆匆进来："刘队，医院那边出事了！王志明情绪失控，打伤了护士！"
我们立刻赶往医院。病房里一片狼藉，王志明被绑在床上，双目赤红，像头困兽般挣扎着。医生给他注射了镇静剂，但他仍在喃喃自语："不是...我不是...骗子..."
"怎么回事？"我问值班护士。
"有个老人来看他，"护士惊魂未定，"说了些什么，他就突然发狂了..."
"老人？什么样子？"
"七八十岁，拄拐杖，说是...以前的邻居。"
这个描述让我想起一个人明珠湾工地当年的老门卫！父亲曾提起过他，说是个正直的老人。
"老人去哪了？"我急切地问。
"走了，但..."护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他让我转交给周小姐。"
我接过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青石巷17号，附言："真相在此。"
青石巷是城郊的老居民区，即将拆迁。我和徐景明立刻驱车前往，刘队长派了两名警员跟随。
巷子狭窄破旧，17号是一栋摇摇欲坠的平房。敲门无人应答，我们小心推开门，霉味扑面而来。屋内昏暗简陋，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一张行军床。
桌上放着一个牛皮纸信封，上面写着"周小柔亲启"。我戴上手套小心打开，里面是一份发黄的出生证明和几张照片。
出生证明上的名字是"王小明"，父亲栏空白，母亲写着"王娟"王志明生母的名字。但最惊人的是出生日期：1993年11月25日，比王志明身份证上的日期晚了半年！
"这..."徐景明惊讶道，"王志明年龄造假？"
照片更是触目惊心：一张是婴儿时期的王志明与一个男子的合影，男子背对镜头，但手腕上的表与郑副书记常戴的那款一模一样；另一张是王莉抱着婴儿站在医院门口，日期是1993年11月；还有一张是父亲与另一个婴儿的合影，照片背面写着"明德与子，1993年6月"。
"什么意思？"我困惑不已，"父亲抱着的是谁？"
"看这个。"徐景明指向最后一张照片实验室记录表，显示1993年5月15日有两例移植手术：一例是王娟（王志明生母），使用"ZW"样本；另一例是"李某某"，使用"ZM"样本。
"所以..."我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想，"有两个孩子？王志明是郑副书记的儿子，而另一个..."
"可能是你父亲的孩子。"徐景明凝重地完成我的想法。
这个可能性让我双腿发软。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王志明根本不是我的哥哥，而是郑副书记的私生子！而父亲真正的孩子，那个用他精子培育的婴儿，现在在哪？
"老人是谁？"我环顾四周，"他去哪了？"
正说着，里屋传来轻微的咳嗽声。我们警觉地推开门，看到一位白发老人坐在轮椅上，正对着窗外出神。
"张伯？"我试探地叫道，父亲曾提过老门卫姓张。
老人缓缓转身，浑浊的双眼打量着我："你是...明德的闺女？"
"是的。"我上前一步，"您认识我父亲？"
"认识，好孩子啊..."老人叹息，"太正直了，所以..."
"张伯，这些照片是什么意思？"我急切地问，"王志明是谁的孩子？另一个孩子在哪？"
老人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我都记在这里...当年的事..."
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录着1993年的事件：父亲如何发现精子被盗用，如何举报；郑副书记如何威胁；以及最关键的一条"5月20日，明德的孩子被送走，换了郑的孩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