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很警觉，我们没追上。"刘队长在电话里汇报，"但确认李薇确实在传递情报。"

"能监听她的电话吗？"

"已经申请了监听令。"刘队长说，"另外，王志明醒了，说有重要事情告诉你。"

医院里，王志明比徐景明更加虚弱。药物过量严重损害了他的肝脏，医生说可能需要移植。看到我，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小柔...对不起..."

"别说了。"我摇摇头，"养病要紧。"

"不...必须说..."他艰难地呼吸，"李薇是我表妹...王莉姐姐的女儿...从小被安插在你身边..."

"为什么现在才说？"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痛苦地闭上眼睛，"王莉从来...没把我当儿子...只是工具..."

他断断续续地讲述：王莉有个姐姐早逝，留下女儿李薇由她抚养。为了复仇计划，她让李薇改了名字，伪造学历，一步步接近我。

"但李薇...最近动摇了。"王志明咳嗽着说，"她...喜欢你...不想再害你..."

"那她为什么还传递情报？"

"被逼的...王莉控制了她妈妈...的骨灰..."

这个扭曲的家庭关系令人窒息。王莉利用亲情、仇恨和死亡控制着所有人，包括自己的亲侄女。

"王志明，"我轻声问，"你知道郑副书记的事吗？"

他点点头："'黑石'真正的...老板。刘彪...只是打手..."

"有证据吗？"

"王莉...有录音..."他痛苦地皱眉，"郑书记...和刘彪...谈杀你爸的事..."

这个重磅消息让我几乎跳起来："录音在哪？"

"不清楚...可能在她...保险箱..."王志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

医护人员迅速赶来，将我请出病房。透过玻璃，我看到他们紧急抢救，王志明的身体在电击下弹起又落下，像一具破碎的木偶。

半小时后，医生走出来，面色凝重："暂时稳定了，但情况很不乐观。他需要肝移植，否则..."

"我是O型血。"我立刻说，"可以捐一部分吗？"

医生摇摇头："不是血型问题，是器官匹配。亲属捐赠最好，但他母亲..."

"王莉不可能同意。"我苦笑，"还有其他办法吗？"

"等器官库分配，但需要时间。"医生叹气，"我们会尽力。"

离开医院，我思绪纷乱。一方面要为父亲讨回公道，一方面又对王志明心生怜悯。他曾伤害我，却也救过我和徐景明，如今更是生命垂危...

手机突然响起，是母亲："小柔，家里收到一个包裹，没有寄件人。"

我的心立刻悬起来："别打开！我马上回来！"

回到家，母亲正不安地在客厅踱步。茶几上放着一个快递盒，约鞋盒大小，用胶带封得严严实实。

"什么时候送来的？"

"一小时前。"母亲回答，"快递员说是到付，但我记得没网购。"

我仔细观察包裹，没有邮寄标签，只有手写的地址和我的名字。我让母亲退到安全距离，自己戴上手套，小心地拆开。

盒子里是一个骨灰盒，上面贴着照片一个与李薇有七分相似的中年女人。盒下压着一张字条："想要录音，今晚8点，老地方见。一个人来。P"

骨灰盒！王莉竟然用李薇母亲的骨灰作威胁！难怪李薇不得不听命于她...

"这是什么？"母亲惊恐地问。

"王莉的威胁。"我简单解释，"她逼我今晚去见面。"

"不行！"母亲抓住我的手，"太危险了！报警！"

"我会的。"我安抚她，"但得先确保李薇母亲骨灰的安全。"

我联系了刘队长，他立刻带技术人员过来。骨灰盒被小心检查，确认没有爆炸物或危险品。警方决定将计就计，让我赴约，同时在周围布控。

"王莉选'老地方'，应该是你们都知道的地点。"刘队长分析，"有什么地方对她有特殊意义？"

我和母亲对视一眼，同时想到："明珠湾工地！"

那里是父亲死亡的地方，也是王莉复仇计划的起点。对她而言，确实是最具象征意义的"老地方"。

傍晚七点，我按计划出发。警方提前两小时清场并埋伏在工地周围。我身上戴着窃听器和定位装置，刘队长再三保证我的安全。

"记住，"他叮嘱，"无论她说什么，尽量拖延时间，等我们确认录音位置。"

明珠湾工地废弃多年，杂草丛生，断壁残垣在暮色中如同鬼魅。我站在当年父亲出事的办公楼前，心跳如鼓。

"周小柔。"王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准时，很好。"

我转身，看到她从阴影中走出，依然穿着那天的黑衣，但面容憔悴了许多，左臂吊着绷带应该是工厂枪战的伤。

"录音呢？"我直入主题。

"急什么？"她冷笑，"先告诉我，王志明还活着吗？"

"暂时活着。"我冷冷地说，"但需要肝移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