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一片混乱。几位男同事帮忙拦住林悦，她挣扎着，头发散乱，妆容全花，早已没有平日里的精致优雅。

"各位请安静。"我提高声音，"还有最后一段录音。"

会场渐渐安静下来。我按下播放键，是志明和林悦昨天的争吵：

"你他妈跟刘伟睡了？还给他钱写那篇报道？"志明的声音充满愤怒。

"关你屁事！你不是说要离婚娶我吗？拖了三个月！"林悦歇斯底里地回击。

录音结束，我看向站在一旁的记者们："是的，就是昨天《都市晚报》那篇所谓的'独家爆料'，是林悦花钱买通的假新闻。"

记者会结束后，志明灰溜溜地离开了。林悦被保安请出公司，临走时恶狠狠地瞪着我："周小柔，你以为你赢了？等着瞧！"

我没有理会她的威胁，和徐景明一起回到办公室。关上门，我终于允许自己长舒一口气，双腿发软地坐在沙发上。

"喝点水。"徐景明递给我一杯温水，"你表现得很好。"

"谢谢。"我接过水杯，手指仍在微微发抖，"志明给我的那些照片..."

"证明林悦从一开始就在欺骗他。"徐景明坐在我旁边，"这对他打击很大。"

我摇摇头："我不关心他的感受。我在想，如果林悦能伪造怀孕骗志明，她还能伪造什么？"

徐景明沉思片刻："公司账目、项目文件、甚至...你父亲的死亡证明？"

这个可能性让我浑身发冷。如果父亲的死真有蹊跷，而林悦参与其中...

"我们需要查清楚。"我放下水杯，"从林悦的电脑和手机入手。"

"已经申请了搜查令。"徐景明看了看手表，"警方应该已经到她的公寓了。"

正说着，我的手机响了。是陈警官："周女士，我们在林悦公寓找到了一些东西，您最好亲自来看看。"

林悦的公寓一片狼藉，显然她离开前匆忙翻找过什么。警方在卧室衣柜的暗格里发现了一个保险箱，里面有几份文件和一部旧手机。

"手机里有通话录音。"陈警官递给我一副手套，"您听听这个。"

我戴上耳机，按下播放键。林悦的声音传来："老板，周明德发现了账目问题，约了明天谈话。"

一个低沉的男声回答："拖住他，我派人处理。"

"怎么处理？"

"老办法。"男人冷笑，"心脏病发作，查不出来的。"

录音到此结束。我的手开始发抖，这段对话清楚地表明，父亲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谋杀！而这个"老板"，很可能就是张世雄！

"还有其他证据吗？"我强忍泪水问道。

"有。"陈警官指着文件，"这是林悦记录的账目，显示她定期给一个叫'黑石'的账户转账，备注是'老板费用'。"

"能查到账户持有人吗？"

"正在查。"陈警官犹豫了一下，"周女士，我们需要重新调查您父亲的死亡案件。"

离开林悦公寓，我和徐景明直接去了警局，正式报案要求重启父亲案件的调查。接待我们的是刑侦队的刘队长，他仔细听完我们的陈述，查看了新证据，表示会立即成立专案组。

"有个问题，"刘队长皱眉，"林悦提到的'老板'是张世雄吗？"

"很可能是。"徐景明点头，"但需要进一步证据。"

"张世雄现在在哪？"

"还在监狱。"我回答，"他因经济犯罪被判了十年。"

刘队长做了记录："我们会提审他。另外，林悦现在在哪？"

"不知道。"我摇头，"记者会后她就消失了。"

从警局出来，天已经黑了。初秋的夜风带着凉意，我裹紧外套，突然感到一阵疲惫。这一天太过漫长，从记者会的紧张对峙，到发现父亲被谋杀的震惊，情绪像坐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

"饿了吗？"徐景明轻声问，"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我摇摇头："没胃口。我想回家看看妈妈。"

母亲已经知道了记者会的事，邻居王阿姨兴奋地给她打了电话。看到我们进门，她立刻迎上来："小柔！我都听说了！那个林悦..."

"妈，"我打断她，"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说。"

客厅里，我把林悦手机里的录音放给母亲听。听到那个男声说"心脏病发作，查不出来"时，母亲的手猛地捂住嘴，眼中瞬间涌出泪水。

"是他...是张世雄！"她声音颤抖，"我就知道...你爸身体那么好，怎么可能突然..."

"妈，警方已经重启调查了。"我抱住她，"我们会为爸讨回公道。"

母亲哭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爸去世前那天，好像留了什么东西..."

她匆匆走进卧室，从衣柜深处拿出一个小铁盒："这是你爸的私人物品，当时警方调查后还回来的。我一直没敢看..."

铁盒里是父亲的怀表、钢笔和一本小记事本。我翻开记事本，最后一页写着："账目有问题，张、林二人涉嫌。明日约谈，已备份证据。藏于老地方。"

"老地方？"我困惑地看向母亲。

母亲思索片刻："可能是...书房那本《建筑规范》？你爸常说要按规范做事..."

我们立刻去书房寻找。在一排专业书籍中，果然有一本厚厚的《建筑规范》。翻开书页，中间被挖空了一个小格子，里面放着一个U盘。

U盘插入电脑，里面是一段视频和几份文件。视频显示父亲在办公室整理材料，对着镜头说："今天是2018年5月3日，我发现张世雄和林悦挪用公款，伪造合同。我已收集证据，明天将向董事会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