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他转向我："小柔，这些证据很重要，但也很危险。张世雄在狱中可能还有同伙。"
"你是说...有人还在监视我？"
"不排除这种可能。"他神色凝重，"最近留意到可疑的人或事吗？"
我摇摇头："一切都很正常啊..."
话音未落，门铃响了。监控屏幕上显示是一位陌生男子，五十岁左右，穿着工装服，手里拿着一个纸袋。
"请问找谁？"我通过对讲机问。
"是周小柔小姐吗？"男人声音粗犷，"我是老赵，当年跟你爸在明珠湾干活的。有重要东西交给你。"
我和徐景明交换了一个眼神。他点点头，站到门侧戒备，我这才开门。
老赵皮肤黝黑，皱纹深刻，一看就是常年户外工作的。他看到我，眼睛一亮："真像你爸，尤其是这眼睛。"
"您认识我父亲？"
"何止认识！"老赵激动地说，"周工救过我的命！明珠湾出事那天，要不是他坚持让我们先撤，我早被埋下面了！"
他递过纸袋："这些年我一直留着这个，想着哪天能交给你。前几天在电视上看到你公司上市的消息，才打听到地址。"
纸袋里是一本破旧的笔记本和几张照片。照片上是年轻的父亲站在工地，身旁是同样年轻的老赵和几个工人。笔记本则是老赵的工作日志，详细记录了每天的工作内容和材料使用情况。
"看这里。"老赵翻到一页，指着上面的记录，"5月3号，张总监让我们连夜浇筑三号楼底板，用的那批水泥明显不对，颜色发灰。周工发现后叫停，但第二天张总监趁周工不在，又让我们继续干。"
"这就是坍塌的原因？"
"不止。"老赵压低声音，"后来调查组来了，张总监把责任全推给周工，说他不按图纸施工。其实图纸被改过！"
徐景明敏锐地问："您有证据吗？"
老赵从笔记本夹层取出一张折叠的蓝图："这是原始图纸，我偷偷留了一份。后来提交给调查组的是修改版，钢筋配筋率被降低了。"
我接过图纸，手微微发抖。这就是父亲被陷害的铁证！
"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徐景明谨慎地问。
老赵苦笑："张总监威胁我们，谁敢说出去就别想在这行混。我后来去了外地，去年才回来。听说张世雄坐牢了，才敢..."
他忽然压低声音："不过你们要小心，我听说他在牢里还能指挥外面的人。"
送走老赵，我和徐景明立刻将新证据与父亲留下的文件一起整理好，准备提交给警方。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什么？确定吗？"徐景明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好，我知道了。继续盯着那个账户。"
挂断电话，他转向我："朋友查到林芳的底细了。她是林悦的姑姑。"
我倒吸一口冷气："所以林悦进公司不是巧合？"
"不仅如此。"徐景明眉头紧锁，"'黑石'账户近期有大额资金流动，收款方是一个叫'王莉'的人。"
"王莉？"我思索着，"这名字好熟..."
"王志明的母亲。"
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王志明的母亲？难道他们母子还在为张世雄做事？
"不可能..."我摇头，"王志明不是已经..."
"人是会伪装的。"徐景明冷静地说，"尤其是面对减刑机会时。"
我猛地站起来："你的意思是，王志明帮我们抓张世雄是演戏？"
"不排除这种可能。"徐景明握住我的手，"小柔，我们需要更谨慎。"
我抽回手，突然感到一阵窒息。如果连王志明都在演戏，那这世上还有谁可信？甚至徐景明...不，我在想什么？他为救我差点送命！
"抱歉。"我深吸一口气，"我需要冷静。"
徐景明理解地点点头："我去警局送证据，你留在家里锁好门。有任何情况立刻打我电话。"
他离开后，我坐在地板上，背靠沙发，父亲的来信摊在膝头。阳光渐渐西斜，房间里越来越暗，但我懒得开灯。思绪如乱麻，理不出头绪。
手机突然震动，是李薇："周总，公司监控发现有个女人这两天一直在楼下徘徊，今天还试图混进大楼。保安拦住了她，但觉得应该告诉您。"
我立刻警觉："有照片吗？"
李薇发来一张监控截图。虽然画面模糊，但那身形和走姿，像极了...林悦？但这不可能，林悦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她坠楼。
放大图片仔细看，是个年轻女孩，二十出头的样子，眉眼间确有几分林悦的神韵。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林悦的妹妹？那个曾经给我打过电话的林琳？
我立刻打给徐景明，但他正在通话中。正要重拨，门铃又响了。监控屏幕上空无一人，但门铃持续作响，带着某种诡异的节奏。
我握紧手机，慢慢靠近门口。透过猫眼，走廊空荡荡的。突然，一张纸条从门缝下塞了进来。
弯腰捡起，上面打印着一行字："你以为结束了吗？游戏才刚开始。S"
S？张世雄？还是别的什么人？我的手开始发抖，手机差点滑落。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有人从花园打破了落地窗！
我转身就跑，冲向二楼卧室，反锁上门。心脏狂跳，手心全是汗。手机显示徐景明还在通话中。我迅速拨通110，压低声音报告了地址和情况。
楼下传来脚步声，缓慢而沉重，像是故意制造恐怖效果。我环顾四周，寻找可用作武器的东西。梳妆台上的花瓶？太重。台灯？电线太短。
脚步声停在卧室门外。门把手轻轻转动，锁舌发出细微的咔哒声。我屏住呼吸，后退到阳台门前，随时准备跳下去逃生。
"小柔？你在里面吗？"徐景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