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一会儿："那时候太年轻，分不清什么是真心，什么是..."
"表演。"他接过话，目光深邃，"王志明很会演戏。"
这个话题太危险，我迅速转移："听说你现在是律所的合伙人了？真厉害。"
"比不上你。"他微笑，"'初心设计'在业内口碑很好，尤其是去年那个文化中心项目。"
谈话间，我们到达了饭店。服务员将我们引到一个靠窗的包厢，窗外是云雾缭绕的山景，宛如一幅水墨画。
点完菜，徐景明突然正色道："关于那篇诽谤帖，我已经让助理收集了证据，随时可以起诉。"
我放下水杯："你也看到了？"
"整个律所都看到了。"他眉头微皱，"有人把帖子打印出来，寄到了我们事务所。"
"林悦。"我冷笑，"她出狱后一直盯着我。"
"不用担心。"徐景明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这是针对诽谤的法律意见书，还有我查到的发帖人信息。虽然用了代理服务器，但还是留下了痕迹。"
我翻开文件，惊讶地发现里面不仅有技术分析，还有林悦出狱后的行踪记录她去过的网吧，使用的电脑IP地址，甚至还有几张她在"初心设计"楼下徘徊的照片。
"你...你调查她？"
"职业习惯。"他轻描淡写地说，"既然要对付敌人，就要先了解敌人。"
服务员上菜打断了我们的谈话。精致的菜肴摆满桌面，我却没什么胃口，脑海里全是文件里的内容。
"徐学长，谢谢你做这些，但我不希望你卷入我的..."
"小柔。"他突然伸手覆在我的手背上，温暖的触感让我一怔，"大学时我没勇气和志明竞争，现在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他的眼神太过炽热，我不得不移开视线："我...我刚结束一段失败的婚姻..."
"我知道你需要时间。"他收回手，"我可以等。但请允许我保护你，至少以朋友的身份。"
午餐在微妙的氛围中继续。我们聊了大学往事，共同认识的朋友，还有各自的工作。徐景明谈起法律案例时眼中闪烁的光芒，让我想起当年图书馆里那个认真复习的学长。
甜点上来时，窗外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玻璃上，又迅速融化。
"真美。"我不由自主地伸手触碰冰凉的玻璃。
"比预报的早了些。"徐景明望着窗外，"我送你回去吧，山路湿滑。"
回程的车上，我们都没再提林悦或那篇帖子。雪越下越大，车轮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声。徐景明专注地握着方向盘，侧脸在雪光映照下棱角分明。
"下周二威尔斯集团的签约仪式，"他突然说，"我会陪马克一起去。"
"你不用..."
"作为法律顾问，这是我的工作。"他打断我，嘴角微扬，"顺便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
我无奈地笑了："随你吧。"
车停在公司楼下，我正要道别，徐景明从后座拿出一个纸袋："差点忘了，这是马克让我转交给你的项目资料。"
我接过纸袋，意外地发现里面除了文件，还有一个小巧的礼盒。打开一看，是一枚精致的书签，上面用烫金字体写着："真理之光照亮前路。徐景明"
"这是..."
"大学时就想送你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当时觉得太矫情，没敢送。"
我摩挲着书签，心头涌起一股暖流："谢谢，我很喜欢。"
走进办公室，我立刻召集了公关团队开会。网络上的谣言已经影响到公司声誉，必须尽快处理。
"周总，我们建议召开记者会澄清。"公关总监陈雯推了推眼镜，"沉默只会让谣言愈演愈烈。"
"我同意。"李薇附和，"而且应该正面回应林悦的指控，不能让她躲在暗处。"
我沉思片刻："好，安排在后天上午。同时准备一份声明，强调'初心设计'的专业性和诚信经营。"
会议结束后，我独自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纷飞的雪花。手机震动起来，是母亲发来的消息："怎么样？"
我回复："他送了我一枚书签，大学时就想送的。"
母亲很快回道："看来有人惦记我女儿很多年了。"
我笑着放下手机，突然注意到楼下街角有个熟悉的身影林悦。她穿着黑色羽绒服，帽檐压得很低，正对着大楼方向拍照。我立刻拿起电话打给保安室："注意正门右侧穿黑羽绒服的女人，可能是林悦，别让她进大楼。"
挂断电话，我继续观察。林悦似乎察觉到被发现了，匆匆收起手机，消失在人群中。但我知道，她不会就此罢休。
晚上回到家，母亲正在厨房煲汤，香气弥漫整个屋子。
"回来啦？"她探头出来，"汤马上好，你先休息会儿。"
我放下包，走进客厅，发现茶几上放着一个文件夹。翻开一看，是张律师整理的徐景明背景调查报告，比我预想的详细得多从大学成绩到职业生涯，甚至还有他参与过的公益项目。
最后一页附着一张照片：徐景明独自站在我父亲墓前，手捧白菊，神情肃穆。照片角落的日期是去年忌日，我清楚地记得那天因为出差没能去祭拜，是母亲独自去的。
"他每年都去，"母亲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即使在你和王志明结婚最幸福的那几年，他也默默地去，从不打扰你。"
我轻轻抚摸照片："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那时眼里只有王志明。"母亲叹了口气，"而且...徐律师特意请求我不要告诉你。"
汤的香气越来越浓，却盖不住心中翻涌的情绪。我合上文件夹，走到阳台上。雪已经停了，月光照在积雪上，反射出清冷的光。
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