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简短回应，喉咙发紧。

徐景明捧起我的脸，拇指轻轻擦去我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小柔，我们会救出叔叔的。"

我点点头，却说不出话。太多不确定因素：K是否真会守信？父亲是否还安全？我们布置的接应能否奏效？

"林雪那边有消息吗？"我问。

"刚收到。"徐景明压低声音，"她找到了实验体13号的线索。"

"什么线索？"

"还不确定。她说发现了一份医疗档案，显示13号被秘密转移过三次，最后一次是五年前，送到某军区疗养院。"

"和林叔叔一样？"

"很可能。"徐景明点头，"如果找到13号，他将是活证据。"

这个希望渺茫但至关重要。当年的十二名工人全部"死于事故"，唯有13号幸存，他目睹了一切。

"时间不多了。"我看了看表，早上六点，"该出发了。"

按照计划，我独自驱车前往青山湖，徐景明和王志明则分乘不同车辆，保持安全距离尾随。刘队长因被停职，只能在后方协调警方非正式支援。

青山湖大坝位于城郊山区，建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现已废弃。通往大坝的路崎岖狭窄，两旁杂草丛生。随着海拔升高，雾气渐浓，能见度不足十米。

这种环境对K有利便于埋伏，也便于灭口。我的心跳随着海拔攀升而加速，手心渗出冷汗。

拐过最后一个弯，大坝赫然出现在眼前。灰白色的混凝土墙体斑驳开裂，闸门锈蚀，控制室玻璃破碎，一片荒凉景象。

我将车停在指定位置大坝中央的平台。下车后，冷风裹挟着水汽扑面而来。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风声和远处乌鸦的啼叫。

"有人吗？"我喊道，声音在空旷中回荡。

没有回应。我小心前行，来到平台边缘。下方是深邃的湖面，墨绿色的湖水泛着诡异的波纹。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我猛地转身，看到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子从控制室走出。不是K，而是一个陌生面孔三十多岁，面容冷峻，眼神锐利。

"周小柔？"他声音低沉。

"是我。K在哪？"

"先交东西。"他伸出手。

"先见我父亲！"

男子冷笑一声，掏出对讲机说了几句。片刻后，控制室门再次打开，两个壮汉架着一个瘦弱的身影走出。

"爸！"我惊呼，下意识想冲过去，却被黑衣男拦住。

父亲看起来虚弱不堪，脸色苍白如纸，眼睛半闭着，似乎神志不清。他穿着单薄的病号服，手腕上有明显的捆绑痕迹。

"东西。"黑衣男再次催促。

我强忍泪水，从口袋掏出U盘："所有证据都在这里。放了我父亲！"

黑衣男接过U盘，插入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快速浏览后，满意地点头："很好。"

"现在放人！"

"别急。"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控制室传出。K缓步走出，依旧那身便装，但眼神比上次更加阴冷。"先确认一下真实性。"

"你答应过的！"我厉声道。

"我是答应过。"K轻笑，"但没说什么时候放。"

这个无耻的回答让我怒火中烧。果然是个陷阱！

"你想怎样？"

"很简单。"K走近几步，"你，你父亲，还有那些多管闲事的朋友，全部消失。这件事就永远结束了。"

"你以为杀了我就能掩盖真相？"我冷笑，"证据已经备份了！"

"备份？"K不以为然地摇头，"在哪里？你那个小律师那里？还是那个叫林雪的女孩？"他掏出手机，展示一张照片徐景明和王志明的车被几辆黑色SUV围堵在山路上的画面！

我心头一紧。他们被发现了？

"别担心。"K讥讽地说，"很快就能团聚了。"

正说着，父亲突然抬起头，虚弱但清晰地喊道："小柔，跑！这是个陷阱！"

"闭嘴！"黑衣男一拳打在父亲腹部。父亲闷哼一声，蜷缩起来。

"住手！"我尖叫着冲上前，却被K一把拉住。

"心疼了？"他狞笑，"当年你父亲举报我时，可没这么心软。"

"你承认了？"我死死盯着他，"承认杀害那些工人？承认谋杀林正南和我父亲？"

"必要牺牲。"K冷冷地说，"为了国家利益。"

"放屁！"父亲突然挣扎着抬头，"你只是为了掩盖实验失败！为了你的前途！"

K脸色一沉，示意手下将父亲拖回控制室。我拼命挣扎，却被他牢牢钳住手腕。

"听着，小姑娘。"K凑近我耳边，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我给你个选择。乖乖配合，你父亲可以痛快地死；否则..."他掏出手机，播放一段视频一个昏暗的房间内，父亲被绑在椅子上，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正在准备注射器。

"这是什么？"我声音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