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 霍长临怒喝道，“我有急事要见大王子！关于顾星瑶的事，我必须当面问他！”

“抱歉，霍公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侍卫丝毫不退让。

奉命行事？他大王子就是这样行事的吗，居然把好大的一个罪名扣在了顾星瑶的头上，他们可实在是受不起这样的罪名。

“你们不让开，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本来顾星瑶就受伤了，现在居然还要被关在监狱里面，简直是不可理喻。

“可是……”

“让他进来。”

闻言，是大王子站在了门口，他冷冷的看着霍长临，身上散发着寒气。

第383章 她就无辜了？

妈妈 　　霍长临几乎是瞬间冲到了大王子面前，胸口剧烈起伏，“大王子！你什么意思？！星瑶身子弱得连床都快下不来，怎么可能逼迫欧阳玉去偷雪魄花？你为了保欧阳玉，就把脏水泼到星瑶身上？！”

周围的侍卫都屏住了呼吸，谁都看得出霍长临此刻的怒火几乎要烧起来，可大王子却只是淡淡抬眼，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嘲讽的笑。

“泼脏水？”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平静，“这话就难听了。顾星瑶急需雪魄花续命，这是宫里谁都知道的事吧？”

霍长临怒目圆睁：“她需要，不代表她会逼迫别人去偷！更不代表她是主谋！”

“哦？” 大王子微微偏头，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的审视，“那她若拿不到雪魄花呢？等死吗？”

他向前一步，逼近霍长临，声音压低了些，却带着刺骨的寒意，“霍先生觉得，一个人为了活下去，什么事做不出来？她自己没力气动手，找个信得过的人代劳，甚至用‘姐妹情谊’相胁， 这难道不是最顺理成章的事？”

“你胡说！” 霍长临猛地攥住了大王子的衣袖，眼底赤红，“星瑶不是那样的人！她连踩死只蚂蚁都要犹豫半天，怎么可能用情谊逼迫别人？！”

大王子轻轻挣开他的手，动作慢条斯理，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确实需要雪魄花。” 他抬眼看向霍长临，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我不过是把可能发生的事，变成了已经发生的事而已。她本就有动机，我这算诬陷吗？”

“你…” 霍长临气得浑身发抖，他从未见过如此颠倒黑白的人，“你为了欧阳玉，竟能做到这一步？！星瑶是无辜的！她还病着，禁不起牢里的折腾！”

“无辜？” 大王子笑了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这宫里，谁又真正无辜？欧阳玉若被处死，她就无辜了？”

他语气陡然转厉，“霍长临，我明着告诉你，我只要欧阳玉平安。顾星瑶…… 不过是恰好能让她平安的那颗棋子而已。”

说完，他不再看霍长临一眼，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飘在风里：“管好你自己。再闹，连你一起禁足。”

霍长临僵在原地，看着大王子离去的背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死死咬着牙，直到尝到血腥味，才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石柱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星瑶……”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无力与焦灼，“我绝不会让你有事…… 绝不会……”

……

牢门 “哐当” 一声被推开，带着一身寒气的风卷着地上的稻草屑灌进来。

顾星瑶被侍卫半架着推了进来，本就虚浮的脚步踉跄了几下，若非及时扶住了冰冷的石墙，怕是要直接栽倒在地。

她咳了几声，苍白的脸颊泛起病态的潮红，目光穿过昏沉的光线，猛地撞进一双通红的眼睛里，欧阳玉正死死扒着牢门栏杆，看见她的瞬间，眼泪 “唰” 地就涌了出来。

“星瑶……” 欧阳玉的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过来，却又在离顾星瑶几步远的地方停住，像是怕自己身上的寒气惊扰了她，“你怎么会…… 他们怎么把你带来了？”

侍卫锁好门转身离去，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了，牢房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还有顾星瑶压抑不住的轻咳。

顾星瑶缓了好一会儿，才扶着墙慢慢站稳，她望着欧阳玉，眼底先是闪过茫然，随即被浓浓的疼惜取代。她想笑一笑，嘴角却牵不起力气，只能轻轻摇了摇头：“玉儿，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 欧阳玉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她冰凉的手，眼泪大颗大颗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是我对不起你！星瑶，对不起…… 我不知道他会这么做，我真的不知道！”

她语无伦次地解释，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枯叶：“那天他来牢房，我跟他吵翻了，我说不能让你受委屈，可他…… 他根本不听！我以为他只是说说，我以为他会想别的办法…… 我没想到他真的把你……”

说到最后，她几乎是泣不成声，猛地松开顾星瑶的手，抬手就往自己脸上扇去：“都怪我！要不是我没用，要不是我非要去偷什么雪魄花，你根本不会落到这个地步！是我害了你，星瑶，是我对不起你……”

“玉儿！” 顾星瑶急忙伸手拦住她，掌心被她扇过来的力道打得发麻，她喘着气，眼底却没有半分怨怼，只有急意，“你别这样…… 这不怪你。”

她轻轻握住欧阳玉的手腕，“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去冒险的，我怎么会怪你？” 她顿了顿，看着欧阳玉满脸的自责，喉间泛起涩意，“大王子…… 他也是急着护你，只是用错了法子。”

“可他不能用你的命来换啊！” 欧阳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身子这么弱，牢里这么冷，这么潮…… 你怎么禁得住？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顾星瑶抬手，用冰凉的指尖替她擦去脸颊的泪，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傻丫头，哭什么。不过是同处一个牢房，有什么好怕的？”

她咳了两声，靠在墙上缓了缓，声音轻得像羽毛：“再说了，我们总会出去的。你信我，也信你自己，好不好？”

欧阳玉看着她明明自己都站不稳，却还在反过来安慰自己的模样，心里像被钝刀子割着疼。

她猛地抱住顾星瑶，避开她的后背，将脸埋在她单薄的肩头：“我信…… 我都信…… 星瑶，等出去了，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顾星瑶轻轻拍着她的背，闻着牢房里淡淡的霉味，望着头顶那方漏下些许天光的小窗，眼底掠过极淡的忧虑。可当感受到怀里人颤抖的身体时，她又轻轻叹了口气，至少此刻，她们还在一起。

这就够了。

第384章 怕是谁也保不住她

牢房里静了许久，只有墙角漏风的缝隙偶尔传来呜咽般的风声。

顾星瑶靠在草堆上，气息渐渐匀了些，看着蹲在对面、用袖子胡乱擦脸的欧阳玉，忽然轻声开口：“玉儿，有件事…… 我一直想问你。”

欧阳玉抬头，眼底还蒙着水汽：“什么事？”

顾星瑶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草茎，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你…… 心里到底是喜欢大王子，还是诺莱德？”

她脸上的泪痕还没干，此刻却瞬间僵住，嘴唇动了动，半天没说出一个字。牢房里的寂静陡然被拉长，连风声都仿佛停了，只剩下两人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顾星瑶没催，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眼底带着了然的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