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 她压低声音呵斥,试图挣脱,可侍卫训练有素,根本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大王子一步步走近,目光像扫描仪般扫过她的身形,眉头紧锁,语气冰冷:“胆子不小,敢闯我的收藏馆,还敢动雪魄花的主意。”

他显然没认出眼前这个穿着连帽卫衣、浑身散发着生人气息的人,就是几个小时前还在休息室里和他针锋相对的欧阳玉。

欧阳玉被侍卫反剪着手臂押到他面前,口罩在挣扎中滑落,露出下半张脸。可大王子的注意力全在那展柜上的雪魄花和地上的干扰器上,只瞥了她一眼,便厉声吩咐:“带回监狱,严加看管。天亮后再审。”

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和刚才在休息室里说 “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时的郑重判若两人。仿佛眼前的 “小偷” 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连多看一眼都嫌浪费时间。

欧阳玉被强行拖拽着往外走,密道和展厅的灯光在她眼前晃过,她回头看了一眼大王子的背影,他正站在展柜前,侧脸冷硬。

原来,这才是他身为王子的真面目。

监狱的牢房阴冷潮湿,铁栏杆上锈迹斑斑。欧阳玉被扔了进去,侍卫 “哐当” 一声锁上牢门,脚步声渐渐远去。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慢慢摘下帽子,扯掉束发的皮筋,长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她眼底的嘲弄。

真是荒唐。她想。自己居然被同一个人,以 “小偷” 的罪名关进了监狱。

不知过了多久,牢门被再次打开,大王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狱警。他手里拿着一盏台灯,放在牢房外的桌子上,光线正好照亮了欧阳玉的脸。

“抬起头来。” 大王子的声音在空旷的牢房里回荡。

欧阳玉缓缓抬头,眼帘低垂,刻意避开他锐利的视线,声音也压得又粗又哑:“…… 大人。”

“说,是谁派你来的?” 大王子俯身,双手撑在牢门上,目光像探照灯般审视着她,“霍长临,对不对?”

他语气笃定,仿佛早已认定了答案:“他为了顾星瑶,能花四千万买个赝品,现在铤而走险派人来偷真的,也不奇怪。”

欧阳玉沉默着,她没想到大王子会如此笃定是霍长临,更没想到他对霍长临的动机看得这般透彻,却独独没看穿眼前的 “小偷” 是谁。

“不说?” 大王子冷笑一声,直起身,对身后的狱警使了个眼色,“看来是需要点手段,才能让你开口。”

狱警立刻上前一步,手里拿着一根沾了水的皮鞭,空气瞬间变得凝滞。

欧阳玉的心猛地一沉,却依旧梗着脖子,用那副嘶哑的嗓音道:“我不知道什么霍长临…… 我只是听说这花很值钱,想偷来换点钱……”

“编。继续编。” 大王子的眼神冷得像冰,“雪魄花是国宝,市值连城,却从不出现在黑市流通。你一个街头小贼,怎么会知道它的价值?又怎么会找到收藏馆的密道?”

他一步步逼近牢门,几乎是贴着栏杆盯着她:“霍长临给了你多少钱?让你甘愿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这里?你告诉他,想动我的东西,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欧阳玉被他眼中的戾气逼得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她忽然意识到,大王子对霍长临的忌惮,远比她想象中更深,或许这场围绕雪魄花的博弈,从来都不只是为了她的真心,更是他和霍长临之间无声的较量。

“我真的不认识他……” 欧阳玉咬着牙,继续装傻,声音里带上了刻意装出来的颤抖,“密道是我偶然发现的…… 求大人放过我吧……”

“放过你?” 大王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神愈发冰冷,“盗窃国宝,按律当斩。你觉得可能吗?”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引诱:“只要你供出霍长临,说出他是如何指使你的,我可以饶你一命,还能给你一笔钱,让你远走高飞。”

欧阳玉抬起头,借着昏暗的光线,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里面只有算计和冰冷,没有半分往日的探究或在意。她忽然觉得有些荒谬,原来他的重视,只给那个身份尊贵、能与他周旋的欧阳玉。而对一个无名无姓的小偷,他只有毫不留情的碾压。

“我……” 她张了张嘴,正想再说些什么掩饰,却见大王子忽然俯身,目光落在她耳后,那里有一颗极淡的朱砂痣,是她易容时特意用遮瑕膏盖住,却在方才的挣扎中蹭掉了一小块。

大王子的瞳孔微微一缩,眼神困惑,欧阳玉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几乎是本能地侧过脸,用头发遮住了耳后。

“你耳后是什么?露出来。”

欧阳玉的手猛地捂住耳后,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她故意让那嘶哑的嗓音里带上哭腔,混着几分惊恐:“没、没什么…… 就是块脏东西,蹭不掉的…… 大人贵眼,何必看这种腌臜玩意儿……”

“脏东西?” 大王子的眼神愈发锐利,显然不信。他往前走了半步,几乎要将脸贴在栏杆上,“我看像是颗痣。抬起手,让我看看。”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压迫感。狱警也再次上前,皮鞭在手里微微晃动,寒光一闪一闪。

欧阳玉的心跳得像擂鼓,她知道,一旦被他看清那颗痣,所有伪装都会像纸糊的房子一样崩塌,他见过她无数次,那颗若隐若现的朱砂痣,他不可能没印象。

“大人!真的是脏东西!” 她猛地跪坐在地上,故意让裙摆蹭到脸颊,沾了些灰尘,更显得狼狈不堪,“小的小时候贪玩,被火钳烫过,留了个疤,丑得很…… 怕污了大人的眼,才一直遮着……”

第379章 爱上我吧

“火钳烫的疤?” 他慢悠悠地重复,指尖轻轻敲着牢门的栏杆,发出笃笃的轻响,“我倒不知道,这世上还有火钳能烫出这样规整的疤形状像颗痣,颜色还带着点淡淡的朱砂红。”

欧阳玉的脊背瞬间僵住,他看出来了?他肯定看出来了!

她强作镇定,梗着脖子用那嘶哑的嗓音硬撑:“大人看错了…… 就是块疤……”

“哦?是吗?” 大王子俯身,隔着栏杆伸出手,几乎要触碰到她的头发,“那让我摸摸看,是疤硬,还是痣软。”

他的手带着微凉的温度,眼看就要拨开她的发丝。欧阳玉像被烫到一般猛地往后缩,脱口而出的声音忘了掩饰,带着她原本的清亮:“别碰我!”

话音刚落,两人都愣住了。

牢房里霎时安静下来,只有狱警手里的皮鞭偶尔摩擦地面的轻响。大王子的手停在半空,眼底的玩味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了然的笃定,还有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声音……” 他拖长了语调,目光落在她脸上,像是在欣赏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倒是比刚才那副哑嗓子好听多了。”

欧阳玉的脸 “腾” 地红了,一半是气,一半是慌。她怎么就忘了压着嗓子?这下好了,连声音都暴露了。

她索性不再掩饰,猛地扯掉脸上的易容膏,露出原本清丽却带着怒意的脸,瞪着大王子:“是,我是欧阳玉。你想怎么样?”

大王子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非但没生气,反而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得逞的狡黠,和休息室里那个深沉的王子判若两人:“不想怎么样。就是觉得,比起装成街头小贼,还是这样更顺眼。”

他直起身,对身后的狱警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

狱警愣了一下,见大王子眼神笃定,连忙躬身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牢门。

牢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台灯的光线柔和了许多,映得大王子的轮廓也少了几分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