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头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暗色，突然笑了，那是破罐破摔的惨烈，也是孤注一掷。

“是，我就是要偷你的人脸识别。反正你早就知道，不是吗？”

霍长临的瞳孔骤缩，她的坦诚反而让他胸口发闷。

“我没有，我以为是真的。”

顾星瑶一怔，他居然觉得之前的行为是真的，她明明假的那么明显，可是他居然觉得是真的。

她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翻身压进床垫。

睡衣纽扣崩开的声音混着他粗重的呼吸，她感受到他的手指在自己腰侧颤抖，却在即将触到皮肤时收紧成拳。

“这里疼。” 霍长临低头咬住她唇角，齿间混着铁锈味，“我的心脏好疼啊。”

他的心脏很疼，是被她给伤的，无形的伤，让他几乎都无法呼吸。

“疼就放开我。” 顾星瑶别过脸，却被他捏住下巴强迫转头。

放开她？这个词语在他的词典里根本不存在，特别是对于她，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开的。

“不放。就算疼死，也要把你锁在身边。”

他的吻带着惩罚性的凶狠，牙齿磕破她的唇，却在尝到血腥味时突然辗变得温柔又缠绵。

顾星瑶听见自己破碎的呜咽，混着他压抑的呻吟。

“为什么要骗我？” 霍长临的抚过她湿润的眼角，“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虽然是在质问她，可是他却没有希望能够得到答案。

“星瑶，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把头埋在了她的肩膀上，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星瑶，你为什么想出去。”

为什么想出去？她只是不愿意成为笼中之鸟罢了，不想跟灭门的仇人共处一室，但是她并不想跟他讨论与解释这个问题。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霍长临也没有逼迫她进行回答，就这样抱着她睡觉，仿佛这样就能汲取温暖。

“其实我……” 她刚开口，怀里的男人突然动了动，下巴蹭过她发顶，发出含糊的鼻音。

顾星瑶僵住，看着他睫毛，突然想起菲雪说过的话，“最近训练这几天，他训练完，都要靠安眠药才能入睡。”

指尖不由自主地抚过他眉骨，顾星瑶喉咙发紧，鬼使神差地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霍长临在睡梦中皱起眉，手臂却将她箍得更紧，顾星瑶闭上眼，她知道，天亮之后，他们又会回到彼此猜忌，剑拔弩张的情况下，但此刻，她只想沉溺在这片刻的温暖里。

翌日

顾星瑶并没有睡得很好，相反倒是霍长临睡得比之前要好得多，好像似乎在他的眼里，只要是能搂着她睡觉就可以深度睡眠。

但是顾星瑶醒来的时候霍长临已经离开了，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这里了，多多少少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她不能就这样待在家里，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顾星瑶盯着床头的水果刀，等霍长临再次回来的时候，她必要的时候可以用这个威胁他，毕竟除了这个办法，她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这一天她都很平静的度过，等待着晚上的到来。

霍长临回来的时候很疲惫，她看到顾星瑶今天就坐在沙发上，并没有像昨天一样跑过来，他倒是也很欣慰，毕竟她没有像昨天一样虚伪了。

但是当他走向她的时候，她突然拿出来了水果刀。

“星瑶，别做傻事。” 他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慌乱，伸手想夺刀，却在她后退半步时僵住。

顾星瑶将刀刃抵在颈侧，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放我出去。”

霍长临的喉结滚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能冷静下来。

“好，我放你走。” 他举起双手，缓步靠近，“但先把刀放下，别伤着自己。”

“别过来！” 顾星瑶尖叫着后退，后腰抵在冰凉的窗台上，“你以为我会信你？你昨天还说不可能放我走。”

霍长临的脚步顿住，想起昨夜失控的吻，想起她在他怀里颤抖的模样。

他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她，可他的爱却像牢笼，让她喘不过气。

“我保证。” 他从口袋里摸出安全屋的门禁卡，放在床头柜上，“你可以随时离开。”

顾星瑶盯着那张卡片，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刀刃却不小心划破皮肤，血珠渗出来、

霍长临猛地冲过来，顾星瑶闭眼尖叫，却只听见砰的一声，他用手掌按住刀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你疯了！” 她想抽回手，却被他死死按住，“放手！ ”

“不放。”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你要走，我陪你走。但先让我处理你的伤口。”

顾星瑶睁开眼，看见他掌心的血已经浸透衬衫袖口，而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一样，专注地替她擦拭颈间的血珠。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也是这样替她包扎摔倒的伤口，一边骂她小笨蛋，一边吹着她膝盖上的擦伤。

“疼吗？” 霍长临的声音打断她的回忆，他已经用领带替她绑好伤口，抚过她泛红的眼角，“对不起，是我让你害怕了。”

顾星瑶的喉咙发紧，突然发现他眼下的乌青很重，胡茬也冒出来，整个人憔悴得跟之前完全不一样。

“你自己的伤还没有处理。”

“疼吗？” 她轻声问，抚过他手背上的新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