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念慌忙拿出手机:“我,我忘了和刘婶说我在花园这,我没有乱走。”
靳司扬点了点头,他没说什么,只是越过岑念,直接坐在花园的长椅上,眼神看她,又看了看椅子:“不坐吗?”
“啊?噢...”岑念被他的举动整懵了,整个人呆呆地坐在长椅的另一侧,两人中间隔着些距离。
“靳司扬,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天,有点丢脸。”岑念主动提起这件事,试图缓和一些尴尬的气氛,“训练了这么久,最后却没上场,而且......”说到这,她鼻子倏地一酸,眼泪又差点控制不住。
但她忍了下来:“而且,我还让刘婶李叔看比赛呢,听别人说,班上的人也在等着看比赛。”
“其实我挺难过的,虽然我一直在安慰自己没关系,但做到无所谓这件事真的很难。”
靳司扬就像一个沉默的聆听者,他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眼神正对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些话,岑念说出来之后,反倒感觉好多了,只是心底那股遗憾和恼怒没有退散,她不是什么圣人,也没办法坦然说没关系。
空气变得异常安静,就连风都弱了许多。
“岑念,你想要什么?”沉默了许久的靳司扬忽然问出这么一句。
岑念有些傻,看着他淡然的侧脸,想了很久,最后说:“我不知道,也许我只是希望自己付出努力的事都有收获,或者我不想成为那个可以随意丢弃、可有可无的替代品。”
靳司扬忽然侧过头,他那双淡薄的凤眸和秋凉的夜色最相配,黑色的瞳仁中闪着一道月牙色的光,“想要不被抛弃,不被替代,那就做到最强,成为那个无论如何别人都不可撼动的存在。”
岑念长睫微颤,靳司扬语调平缓冷淡,她却听出了一种少年温柔,他对她说了那么长一串话,岑念听出来了,他在试图安慰她。
“你呢,你会有想要却不可得的东西吗?”岑念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她突然很想知道,这样高可不攀,仿佛掌握了一切的靳司扬,有没有自己不可得之物。
若是换做往常,靳司扬只会给她抛下一句无聊,然后转身走人,而今晚,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收回目光,平视前方,眼底是藏不住的少年骄矜与傲气。
“没有,我只死嗑坚定选择我的。”靳司扬忽地扯了扯唇角:“那些犹豫,或者不坚定选择我的东西,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他语调平缓,但岑念却听出了一种与生俱来的狂傲。
靳司扬站起身,垂眸睨了她一眼:“哭得丑死了。”
岑念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只见靳司扬潇洒走人:“走了,刘婶该着急了。”
是了,这才是靳司扬,他冷漠却不失温柔,他讨厌她,讨厌人哭,却也会在人伤心的时候礼貌性地停留那么一会儿。
岑念站起身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也要成为他那样厉害的人,那样,就不会有人随意抛弃我了。”
回到靳家,刘婶和李叔都默契地没有提起那件事,他们准备了许多好吃的,一股脑地递给岑念。
“念念吃这个,刘婶熬了很久呢,可香了!”
“还有,李叔今天给你买了小蛋糕。”
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岑念眼睛热热地看着刘婶和李叔,她有好多爱,也有好多人站在她旁边,想到这,好像也没有什么不满足的了。
第二天上学时,她那股难过的情绪散了些许,她带好教材和试卷,信心满满地去到教室。
教室的同学像是等了她许久,一见到她,便是夸她跳得好,要么就是愤愤不平地说错过岑念是校队的损失。
少年意气便是如此,他们会为自己人打抱不平,会为自己人加油鼓劲。
岑念重新投入学习中,暗暗发誓要把之前落下的课程都补回来,金奇趁着大课间来看了一会儿,和岑念对视时,微笑着点点头。
两天后,岑念仍在死磕数学题,将大题最后一个步骤写完后,她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脸上是藏不住的开心。
赵秀枝是在这个课间找到她的,她面对岑念时有些抱歉,也有几分尴尬,“岑念,是这样的,我们校队报名了下个月的全国啦啦操比赛,下次比赛由你上。”
岑念沉默着,没有一开始加入校队的高兴,赵秀枝又说:“老师收到了你的退队申请,是不是闹小脾气了,不过你放心,这次你一定可以上台,老师和你保证。”
赵秀枝说完后,看到岑念像是在认真思考她的话,心里升起一股希望,还有一种‘我就知道’的情绪。
过了半分钟,岑念倏地抬头看她,眼神尊敬,她摇摇头:“赵老师,我没有闹小脾气,我认真思考了,我确实不适合校队。”
“为什么?”
岑念没有解释为什么,只是礼貌地笑着说:“可能是因为我找到了自己更想做的事。”
赵秀枝沉默了,眼里闪过几分不可置信:“岑念,你确定吗?校队若是获奖了,你也有奖状的,这次我们打算冲击前二,奖励很丰厚。”
岑念郑重地点头:“谢谢老师之前选择我,但这次,我想好好学习,也希望我们附中的校队越来越好。”
赵秀枝只好无奈离开,岑念目送着赵秀枝离开的背影,在转身时瞥见靳司扬正从办公室回来。
也许他说的是对,她岑念也想要,坚定选择她的。
第三十四章 我让你滚,就现在
自打那天开始,岑念没那么怕靳司扬了,她越看越觉得靳司扬像一只骄矜的缅因猫,英俊高贵。
他看着不好相处,熟悉之后会发现他本性温柔。
学习时碰上什么题要问,她不再像往常那样小心翼翼,而是寻找一个合适的时间,戳戳他的手臂,或者轻轻敲着他的桌子,这时靳司扬就会知道她的来意。
他们之间默契到就连祝之瑶都忍不住说:“我怎么感觉你和靳司扬之间有些不太一样了,感觉你们更熟了点,你也没那么怕他了。”
岑念抿着唇笑着:“因为我发现,靳司扬人没有那么冷,他很好很好的。”
每当岑念说出这句话时,祝之瑶都忍不住寒噤,她悄默默地瞥了眼靳司扬那张冷死人的脸,又晃晃脑袋,心里没忍住叹:她闺蜜真的是恋爱脑。
晚自习结束,岑念比靳司扬先一步回到靳家,等了好一会儿,他人还没有回来,岑念只好先洗澡。
靳司扬单肩背着包进门,他晚上和秦舟焰他们打了一场,时间久了些,回到家里,受不了自己身上的汗,一头钻进浴室洗澡。
十五分钟后,他随意套了件衣服,拿着白色的浴巾擦头发,电话铃声响起,他不紧不慢地接起:“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