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聊了一会儿,竟然没有头一次见面的生疏,相反似乎有很多聊不完的话题似的,只是时间不早了,盛若华起身准备离开。
盛若华的目光不经意扫过床头空荡荡的药碗位置,想起吴夫人说去瞧药的事,这都过了许久,药还没端来,想来是吴夫人故意给他们留足说话的时间。
这般心思剔透的体恤,让她脸颊更热了些,连她忙拿起食盒:“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免得家人惦记。”
吴砚看出她的局促,顺着她的话道:“也好,我不便相送。”
盛若华摆摆手,走到门口时又停住,回头看他,“药…… 记得按时喝。”
吴砚看着她眼底藏不住的关切,心里一暖,笑道:“放心,定不偷懒。”
盛若华抿唇笑了笑,转身掀帘离去。
刚走到廊下,就见吴夫人正站在廊柱旁,手里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见她出来,笑着道:“刚煎好的药,正想送进去呢。”
盛若华的脸更红了,福了福身:“伯母,那我先回去了。”
“让护卫送你。” 吴夫人吩咐道,又对她笑了笑,“今日多谢姑娘来看阿砚,他这病啊,只怕明天就好了。”
盛若华被说得不好意思,匆匆应了声,跟着侍女快步离开。
吴夫人端着药走进卧房,见吴砚正望着门口出神,笑道:“人都走了,还看什么?”
吴砚回过神,接过药碗,苦笑道:“娘这药来得可真及时。”
“我要是来得不及时,你能跟人家姑娘说上这么多话?” 吴夫人白了他一眼,“盛家姑娘是个好的,听说你伤了就匆匆过来,证明她是个心里有数的,她看你比那些规矩更重要。”
要是其他人家的贵女,哪里会亲自前来,可盛姑娘却全然不在乎那些。
吴砚喝了口药,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心里却是甜的:“娘放心,儿子省得。”
吴夫人看着儿子眼底藏不住的笑意,端起空药碗的手顿了顿,忽然笑道:“你这小子,喝着苦药还能笑出来,看来真是病好了大半。”
吴砚放下碗,指尖摩挲着方才盛若华碰过的碗沿,轻声道:“她跟我想象中的一样。”
“一样?你上次见他你才多大?她才多大,这十多年不见,你怎么就知道她是什么样子的?”吴夫人打趣道。
“她现在就是我想象中的样子。”吴砚笑着道,“不,还更好些。”
吴夫人被儿子这句直白的夸赞逗得笑出了声,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呀,这才见了一面,就把人家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了。”
吴砚却没觉得夸张,只是望着门口的方向,眼神认真:“娘,您没瞧见她聊起兵书时的样子,眼睛亮得像星子。说起边关的风沙,语气里全是坦荡,一点不避讳自己吃的苦。这样的姑娘,比那些只会描眉画鬓的娇小姐,好上千倍万倍。”
“是是是,再好也是你的姑娘了。” 吴夫人笑着摇头,眼里的欣慰藏不住,“落不到旁家去了,不然你这一遭罪不是白受了?”
吴砚听着母亲的打趣,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兵书的封面:“若能得她,这点罪受得值。”
吴夫人笑着摇头,这儿子算是白生了,养这么大是给盛家养的。
第147章 皇兄也怀疑他了?
吴夫人笑着摇头,指尖轻轻敲了敲他的手背:“你呀,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这还没成婚呢,心就全偏到盛家姑娘那边去了。”
话虽带着嗔怪,眼里的笑意却浓得化不开。她看着儿子眼底那藏不住的欢喜,忽然想起他小时候总爱跟在自己身后,奶声奶气地说 “娘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如今长大了,心里终于有了更牵挂的人。
“罢了罢了,” 吴夫人站起身,理了理衣襟,“只要你能得偿所愿,娘就算是失宠了也乐意。”
正说着,吴尚书从宫里回来了。
“爹,皇上怎么说?”吴砚着急地问道。
吴尚书刚进门就被儿子急切的目光围住,他脱下沾着寒气的朝服,接过吴夫人递来的热茶,呷了一口才沉声道:“皇上震怒,已经派人去追查了,那些刺伤你的人的尸身也被带走。”
“皇上难道不知道是靖王府的世子所为吗?”吴夫人问道。
吴尚书放下茶盏,眼底掠过一丝深沉:“皇上何等精明,怎会不知?只是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罢了。”
他抬眼看向妻儿,语气凝重了些:“靖王终究是皇上的亲弟弟,此事我们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过放心,那些死士的存在,这件事就不会轻易平息。”
“盛老将军也进宫了。”
“也是为阿砚讨公道去的?”吴夫人好奇地问道。
“不然呢?阿砚可是盛家唯一的女婿,上一个是先帝,你想想这分量。”吴尚书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这话我信,盛家是真的把阿砚当自家人的,刚刚盛姑娘才来过,老爷要是早回来一会儿,就见着了。”
“咳咳……”吴砚清了清嗓子。
吴尚书看儿子脸红耳热的样子,眼里泛起笑意,故意拖长了语调:“哦?盛姑娘来过了?”
“是啊,” 吴夫人接过话头,笑得眉眼弯弯,“拎着食盒来的,亲手给阿砚熬了粥,还陪他说了好一阵子话呢。那孩子是真上心,知道阿砚醒了,连府里的规矩都顾不上,巴巴地就赶来了。”
吴砚被说得坐不住,拿起枕边的兵书假装翻看,耳尖却红得快要滴血。
吴尚书见状,朗声笑起来:“好,好!盛家姑娘这般重情,是阿砚的福气。看来这门婚事,真是选对了。”
“盛老将军和我一起进宫,这事儿咱们就听信就是了。”吴尚书看了眼儿子,“你好好养着吧。”
……
靖王府,沈清崇勃然大怒,他起初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如今闹的满城风雨,他叫来了底下的人一问才知道,是儿子干的。
“糊涂,你疯了不成?”沈清崇怒骂道。
“爹,你别骂大哥了,那吴家抢了大哥的好事,活该嘛。”沈芊芊不以为然地道,“最该死的就是沈岁岁了,她要不是带什么解毒丸,吴砚就死了。”
沈清崇猛地转头,狠狠瞪向沈芊芊:“住口!你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