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夫人叹了口气:“那老爷打算何时进宫?”

“事不宜迟,现在就去。” 吴尚书又道,“你在家看好阿砚,让护卫加派人手,寸步不离。另外,派人去盛府一趟,告诉盛老将军,就说此事我定会追查到底,让他放心。”

“我知道了。” 吴夫人点头,又叮嘱道,“老爷路上小心,见了皇上,莫要过于激动。”

吴尚书嗯了一声,转身大步离去。看着丈夫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吴夫人才松了口气,转身往吴砚的卧房走去。

卧房里,吴砚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闭目养神,脸色还有些苍白。见母亲进来,他勉强笑了笑:“娘。”

“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吴夫人坐在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大夫说你气血亏损,得好好养着。”

“好多了,娘别担心。” 吴砚握住母亲的手,语气沉了下去,“那些刺客…… 是沈光礼派来的吧?”

吴夫人叹了口气:“你爹已经进宫面圣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好好养伤就是。”

吴砚沉默片刻,眼里闪过一丝冷意:“他敢对我下杀手,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傻孩子,有你爹在,不用你操心。” 吴夫人拍了拍他的手,“对了,这次多亏了誉王府的公主,若不是她及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等你好了,定要好好谢谢人家。”

提到沈岁岁,吴砚的眼神柔和了些:“我知道。改日我亲自登门道谢。”

“阿砚,早知今日,娘当初绝对不会答应这门婚事的。”吴夫人感叹道。

“娘,亲事已经答应了,何况儿子这不是没事儿吗?错的是那下毒手的人,跟盛家姑娘没关系。”

“知道,知道你喜欢她,娘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可身为母亲,我真的不想看着我自己的儿子陷入险境,若是这次你爹面圣没用的话,日后……你怕是都不能出门了。”

吴砚握住母亲微凉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声音沉稳了许多:“娘,您放心。这次虽然不能直接指出是沈光礼,但皇上不会坐视不理,他前脚刚赐婚,后脚我就受伤,肯定是要给吴家一个说法的。”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坚定:“至于若华,这门婚事是皇上亲赐,也是我心甘情愿。不能因为旁人作祟,就把过错算到她头上。真要论起来,该忌惮的是靖王府,不是我们。”

吴夫人看着儿子清澈却带着韧劲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

她知道吴砚说得在理,可做母亲的,哪能不忧心?她叹了口气:“娘知道你心里有数。只是…… 这次的毒太险了,若不是公主恰巧带了解药,娘真不敢想……”

“娘,靖王府敢培养死士,您觉得皇上会这么算了吗?”吴砚道。

吴夫人微微一怔,很快就明白了儿子的意思,皇上哪里允许下面的人养死士啊。

靖王府这是跟皇上对着干。

即便皇上不是为吴家,也断断不会就这么放过靖王府的。

“娘省得了。” 吴夫人点头,又道,“你刚醒,别想这些费神的事,先好好歇着。等你爹从宫里回来,一切就有定论了。”

吴砚应了声,重新靠回床头,“娘,盛家那里……”

“已经派人去送信了,放心吧,不会让盛家姑娘担心的。”吴夫人叹了口气,“人家还不一定担心呢,你们的婚事,你是乐意的,她……是否是真心的,还未可知。”

“娘,就算她不是真心的,能够感受到我的真心就够了。”

“傻!”吴夫人苦笑,自己的儿子还是个情种,就在这时,外面的下人来报,说是盛家来人了。

不是胖人,正是母子俩刚刚提起的盛若华。

“娘,快扶我起来。”吴砚并没有顺势躺下,摆出一副为了盛若华受了罪的样子,他不想这样让盛若华心里不好受。

第145章 这门婚事还不错

吴夫人连忙按住他:“躺着别动,刚醒过来哪能乱动?” 说着对门外道,“请盛姑娘进来吧。”

帘子被轻轻掀开,盛若华提着食盒走进来,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

她看到靠在床头的吴砚,脚步顿了顿,眼前的男子是陌生的,虽然是她印象里的第一次见,但莫名的就是有些熟悉。

她心里清楚,这是她未来要嫁的人,要生活一辈子的人。

盛若华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食盒的提手,指节微微泛白。食盒里的粥还温着,隔着木盒传来淡淡的暖意,可她的手心却有些发凉。

眼前的吴砚穿着一身月白锦袍,半靠在铺着软垫的床头,脸色虽还带着病后的苍白,眉眼却清俊温润。

阳光透过窗纸落在他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竟让她想起边关难得一见的春日暖阳。

明明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相见,却奇异地没有半分疏离感。

就像…… 就像他们本该如此相处。

“盛姑娘?” 吴砚见她站着不动,轻声唤了句,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是否狼狈,更怕她心里还存着芥蒂。

盛若华猛地回神,脸颊泛起薄红,连忙走上前将食盒放在床头的小几上:“听闻吴公子醒了,想着你刚好转,或许想吃些清淡的,便做了点粥。”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刚从边关回来的爽利,却又藏着几分女儿家的羞怯。

“你们年轻人说话,我去瞧瞧药怎么还没好。”吴夫人轻声说道,然后就出去了。

不过吴家不是没有规矩的人家,她还是留了伺候的人在的,虽然是已经定了亲的,可未成亲之前,还是要顾及人家姑娘的名声的。

怎可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里。

吴砚看着她低头打开食盒的动作,乌黑的发丝垂落在颈侧,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心里忽然像被羽毛拂过,痒痒的。

他笑道:“劳烦姑娘了。我确实有些饿了。”

盛若华将白瓷碗和银勺取出来,盛了小半碗粥,又细心地吹了吹,才递到他面前:“还烫吗?你慢点吃。”

吴砚伸手去接,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了手。

盛若华的脸更红了,连忙将碗放在他手边的小几上,往后退了半步:“你自己…… 能自己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