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也是我第一次去实地考古。

当时乘坐的大巴车在路上发生侧翻,眼看一根钢筋即将刺向我,是谢辞渊以身相护,而他的左肩却被钢筋贯穿。

“看够了吗?”

谢辞渊陡然睁眸,清冷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

我喉咙发紧,慌忙移开视线。

“吱呀”

刺耳刹车声骤响,车身剧烈摇晃,猛地倾斜。

我整个人不受控往右侧倒去,身子跌入一片坚实胸膛里。

熟悉的冷松香扑鼻而来,我下意识攥紧面前人的衣襟不让自己再往下倒,指尖触到宽松领口时,我微顿了顿。

我看到谢辞渊的锁骨下方,有一处纹身【林姝月,2017.5.20。】

指腹无意识蜷缩。

2017.5.20,那是什么?是他和未婚妻在一起的时间吗?

可我和谢辞渊分明是2020年才分的手,这期间他怎么会纹别人的名字。

“青石巷到了,大家下车吧。”前排同事的招呼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还没理清疑惑。

同事们都陆陆续续下了车,谢辞渊也绕过我,跟着下了车。

我快步跟上去,扯住他的袖口,喊住了他:“谢辞渊。”

“有事?”他声音低沉。

我深吸了口气,直视着他的眼睛:“我看见你锁骨的纹身了。”

其实我想问的是为什么是2017年5月20日,可是话到嘴边,却只说出了前半句。

空气瞬间凝固,嘈杂的环境中,只剩下我们交错的呼吸声。

我仔细盯着谢辞渊的眸子,想看出些他的情绪。

可是什么都没有,他神色平静得可怕。

就连回答也淡漠得冷冰:“纹的是我爱人的名字,以及和她的恋爱纪念日,有问题吗?”

第3章

我神情僵住:“可是我们2020年才分手的,不是吗?”

我直视着他,他只是保持沉默。

五年前我崩溃地打电话问他要分手理由,也是这样。

平静地让人情绪崩溃,让人歇斯底里抓狂,只有沉默。

我深深吐出了一口气,说:“谢辞渊,我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谢辞渊喉间轻微滚动:“有这个必要吗?”

秋风瑟瑟,我站在原地,胸腔像是塞了一团膨胀的吸水海绵,心口又闷又堵。

谢辞渊凉薄的声音继续响起:“徐嘉宁,现在是工作时间,请你专业一点。”

“下次如果再问与工作无关的问题,你就自己退组。”

我松开自己下意识攥紧的手心,掌心传来淡淡的刺痛。

“没有下次了。”

分手的五年里,我给他编造过很多不可言说的有苦衷。

然而,并没有。

他的真爱另有其人,这就是他不官宣的理由。

我不会再为这样的男人难过。

我正要走,却被站在不远处的张主任叫过去敲打。

“宁宁,这谢主任是有未婚妻的,异性同事之间还是要保持适当距离,你不要把对你死去的前男友感情,投射到谢主任身上去。”

我抿了抿发涩的唇,哑然答应:“好。”

我以为自己装得够淡然,也够克制,却没想到在外人眼里,还是那样明显。

下墓地后,我故意离谢辞渊远远的。

同事们四散开来,小心地取样古墓里的陪葬物。

我环顾四周,观察着这座历经三千年变化的古墓,悲凉的情绪莫名翻涌。

失神之际,我脚下一松,整个人便往下陷去。

谢辞渊是第一个发现我落入危险的。

他几乎是冲过去,连自己的手臂被划破流血了也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