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宋司湛在消毒水呛鼻的气味缓缓睁开眼。

他浑身上下的骨头像被拆开重组过，稍微动一下，伤口就传来密密麻麻的疼。

病房里很静，只有心电监护仪“滴滴”的轻响。

宋司湛的视线从模糊到清晰，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孟子衿的侧脸。

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指尖轻轻搭在床沿，眼神落在输液管上，连他醒来都没能察觉。

宋司湛没想到一醒来会在医院看到孟子衿。

离开他后，孟子衿一直和他刻意保持距离，连见面都带着公事公办的疏离。

可她现在就坐在这儿，安安静静的守着自己。

这个画面让他心头泛起暖意，连伤口的疼都淡了些：或许，孟子衿还是在乎他的。

“哒哒哒”，宋司湛动了动手指，轻轻敲击床沿，孟子衿回过神：“你醒了？”

她倒了杯温水递给宋司湛，冷淡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宋司湛声音沙哑，每说一个字都牵扯到喉咙。

“不用，感觉还好。”

他接过孟子衿递来的水，抿了一口，目光却没离开过她。

沉默了两秒，宋司湛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车祸前一直悬在心头的事。

“你……看到我发的消息了吗？”?

孟子衿愣了一下，眼底掠过一丝诧异。

她没料到他刚醒，放着伤势不问，先提的竟是这件事。

按孟子衿原本的打算，私人生活没必要和他解释。

可目光扫过他苍白的脸，想起宋司湛是受自己牵连才遭遇车祸

孟子衿那点刻意维持的疏离，还是悄悄软化了些，她叹了口气：“看到了。”

孟子衿主动解释，语速放得很慢：“照片里的人就是普通朋友，只是偶遇聊了两句。”

听到“普通朋友”四个字，宋司湛明显松了口气。

紧绷的肩膀垮下来时，没注意牵扯到了胸口的伤口。

他忍不住“嘶”了一声，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孟子衿瞥见他皱眉忍痛的模样，下意识手抬起来想扶他，又猛地顿在半空。

她明明告诉自己，等把车祸的事说清楚，就和他恢复之前的距离，不能再因为他的情绪动摇。

可看着他这副“生怕自己有新欢”的紧张模样，又觉得不像装的。

那是实打实的在乎，不是以前那种带着愧疚的敷衍。

孟子衿心情有些复杂，她鬼使神差地补充：“热搜是江晚竹弄的。”

说完，她紧紧盯着宋司湛的眼睛，连呼吸都放轻了。

她在等，等他像以前那样，下意识说“晚竹不是故意的”，等他习惯性偏袒江晚竹。

可宋司湛只是皱起眉，没有半分犹豫：“我会让特助处理，以后不会再让她骚扰你。”

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没有质疑她的话，没有为江晚竹辩解，甚至第一时间选择她。

孟子衿的心突然变得像被揉乱的线团。

其实经历这次宋司湛车祸的事情，她也才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决绝。

看到他受伤时的慌乱、听到他向自己坦白时的触动，都在告诉她，她还是会在意宋司湛。

但过往那些攒够的委屈，也都不是假的，她不打算就这么替以前的自己原谅宋司湛。

压下心中各种各样翻涌的情绪，孟子衿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平淡。

“你车祸的原因已经查出来了，司机被抓到了。”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些，带着歉意：“抱歉，你是受我牵连，那个司机，本来是冲我来的。”

第21章

宋司湛本来还在因为她突然收回手的动作有些失落，听到这话瞬间忘了疼，挣扎着坐直身子。

他脸色一下沉下来，声音都紧了些。

“冲你来的？怎么回事？”

宋司湛眼底满是后怕，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幸好撞的是他。

他好不容易才认清自己的心意，要是孟子衿出事，他不敢想后果。

孟子衿拧着眉，表情凝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