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琦其实也挺为难的,毕竟陈知秋是从二十出头就一直在她的公司跟着她干的,一直都挺尽心尽力,好不容易带出来一个顶流男团,结果人家刚火就要换经纪人,是谁看了都觉得心寒。
陈知秋一直都很懂进退,他并没有和自己的顶头上司据理力争也是给足了齐琦面子,齐琦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些年你也很累,要不等结束了我给你放个假,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陈知秋笑了笑,语气挺豁达,只是看起来表情有些勉强:“再说吧,我先回家了,齐姐。”
陈知秋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在等电梯的时候,遇到了齐凌、姮易琨和公冶俊。
头一次,陈知秋没有贴着一张笑脸凑上去。
他微微蹙着眉,脸上没什么笑意,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扶着电梯门旁边的墙壁,看起来状态不太好,公冶俊想上去问问,被齐凌拉住了。
公冶俊皱眉扭头看齐凌,用眼神问:你干嘛?
齐凌只是摇摇头,然后说:“走吧,司机在等我们回公寓,从安全通道走,快点。”
姮易琨皱着眉看了一眼一直没有抬起头看他们的陈知秋,嘴角微动,最后也还是敛眸跟着齐凌离开了。
等着三人走远了,陈知秋才睁开了眼,恰好此时电梯到了,他挪着步子上了电梯,靠在冰凉的电梯内壁上,轻笑了起来。
笑自己的失败,也笑他们的冷漠。
回家以后,陈知秋觉得身子累得不行,倒在床上就睡了,结果半夜的时候浑身发热,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吃了退烧药,但效果不怎么好,嗓子和劈叉了似的嘶哑难听,他揉着发胀疼痛的脑袋,给自己的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带着自己去医院看病。
而另一头,原本要拍cosmo的杂志的三个人听到了陆希的电话。
齐凌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诶,小希,陈哥呢?怎么今天他没来?”
陆希一边套外套一边说:“啊,陈哥生病了,他说他发烧了让我带他去医院。”
姮易琨立马想到昨天他们俩在试衣间做爱的事情,轻咳了一声:“他没事吧?”
“不知道了,”陆希皱着眉开始翻车钥匙,然后还说:“刚低血糖从医院打吊针回来,现在又发烧了,我得赶紧回去看看。”
公司给组合新安排了个助理,所以陆希吩咐了那个小助理几句,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齐凌想到了昨天晚上在公司遇到陈知秋时,对方似乎不太舒服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心虚和愧意。
昨天他走得那么晚,估计是齐姐留他说了组合要换经纪人的事情,而换经纪人最开始就是他的主意,他有点受不了陈知秋毫无底线的索求和近乎于舔狗一样的套近乎,而且他感觉自己有些喜欢上了和陈知秋做爱,但是他并不是gay啊!
他觉得自己不正常了,非常不正常,他觉得只要陈知秋离自己远一点就能回归正轨,所以才有了想换经纪人的念头。
公冶俊脾气太好,很容易就被陈知秋牵着鼻子走,所以他一开始问的姮易琨。
姮易琨听完他的想法后,沉默了良久,抽了三四根烟,然后才说:“行吧,换掉吧。”
至于公冶俊,最开始他不理解他们俩为什么非要换掉陈知秋,因为陈知秋作为经纪人的业务能力还是很强的,出道以后的这段时间给他们找了很多特别好的资源,别的新人哪有这个待遇?
后来姮易琨和公冶俊说陈知秋虽然在生活里迁就他们,但是在床上是完完全全被他所牵制的,如果以后不想被陈知秋控制,最好先把陈知秋换掉,以免以后断不干净。
姮易琨话说的夸张,再加上一旁齐凌沉着脸点头赞同,公冶俊勉勉强强答应了下来,哪怕心里还是有些不乐意也只能少数服从多数了。
齐凌有些担心陈知秋,但拉不下面子给陈知秋打电话。
姮易琨则是变得很烦躁和不耐,化妆师给他化妆的时候完全不敢和他说话,拍完杂志就直接黑着脸上了保姆车,还是公冶俊给他善后和他们说姮易琨家里出了点事所以他有些情绪不好,替他道歉。
公冶俊平日里看着合格小太阳似的,温柔和煦总能让人会心一笑,但是上了车以后他也笑不动了,拿着手机就给陈知秋打电话。
第一个没有打通,第二个陈知秋才接了起来。
“喂?”陈知秋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和虚弱。苺日綆新晓说群玖依弎⑨⒈?3忢??
公冶俊有些担忧:“陈哥,陆希说你生病了,现在到医院了么?”
“嗯,在打点滴,”陈知秋咳嗽了几声,因为是外放所以另外两个人也听到了,咳嗽声很剧烈,听得一旁齐凌和姮易琨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你们杂志拍的怎么样?顺利么?”
“还可以,挺顺利的,”公冶俊瞥了一眼侧着耳朵装作在玩手机,实际上一直在偷听的齐凌和姮易琨,心说这两人就是口嫌体正直,不屑地在心里哼了一声,然后继续和陈知秋说道:“要不我去看看你吧,我们今天没事了。”
“不用了,明天你们不是要录歌么?今天早点休息。”
公冶俊没想到陈知秋会拒绝他,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知秋则是又咳嗽了两声,气息虚弱道:“我已经和公司请了一周的假,齐姐怕耽误你们,所以找了万博成,这段时间他先替我的班负责带你们跑通告。”
万博成这个人他们三个都知道,是公司里的另一个经纪人,能力水平和陈知秋差不多,手底下还带着一个女演员,在公司的时候也打过照面。
齐琦前两台呢给齐凌打电话,说之后他们的经纪人就是万博成。
但是不是说换经纪人的日子在下个月的15号么?怎么现在就突然变成了万博成?
“……那你,好好休息啊。”公冶俊抿抿唇,干巴巴地说道。
“嗯,挂了。”
没有轻佻的调笑,没有谄媚的关心,没有啰嗦的说教……只有简单的通知,疏远又客气。
挂了电话,车厢里一阵沉默。
齐凌没想到所有的事情在一夜之间都变了模样,一点都不给他适应的机会,陈知秋的变化他完全没料到,他以为陈知秋在得到要把他换掉的通知后,就算不和齐姐发火,也会来质问他们三个,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原本打了很多腹稿,想要历数陈知秋的种种罪状。
以权谋私、色厉内荏、好色虚伪、道德败坏……
但是他幻想的这一切通通都没发生,陈知秋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有在看过他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他所有的准备成了白用功,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无力又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