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体的消瘦让辛依柯的肚子看起来格外的圆,盛嵘景心里又焦急又担心,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逼着辛依柯每天按时吃饭,辛依柯也听话地吃着,每天会问他什么时候让简放离开,盛嵘景每次都会回答只要你乖乖生下宝宝我就让简放带着你离开。
辛依柯略带空洞的眸子像是破烂的风箱,当他和你对视的时候,你甚至能感受得到一股股寒气呼啸着刮得你浑身发冷。
每次盛嵘景看向辛依柯时,就是这种感受。
不得已,盛嵘景带着辛依柯去见了一直给辛依柯治疗的那个心理医生,心理医生不知道这三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盛嵘景声称是辛依柯的丈夫,医生心里虽然存疑,但他还是给出了自己的治疗建议。
“病人的心理状况现在很糟糕。”医生将一根笔立在了桌子上,手一松‘吧嗒’一声笔就掉落在了桌面上,而只是这样轻微的响动,辛依柯都被吓了一跳,身体都在不自觉地发抖。
医生叹了口气:“很明显,现在病人对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十分敏锐,会被吓到,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而且我看他的手腕上有伤口,他自残过?”
“……嗯,有过三次,两次被我及时制止,一次把手腕划破了被我发现了。”
医生抿了抿唇,说:“他之前一直都有创伤应激障碍,前段时间的治疗虽然缓慢但好在还是见效了,可惜病人近段时间又受了刺激,病情没有减轻反而再次加重。”
“他现在还因为过度忧虑患上了产前抑郁,他是孕妇而且马上要生产了,所以目前不能给他开药,怕母体和孩子都受到影响,现在能做的就是让他慢慢疏散心情,千万、千万不能再刺激病人了。”
盛嵘景一直是眉头紧皱,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辛依柯的身上,随即问医生:“那怎么才能治好他的创伤应激障碍还有产前抑郁?”
“多关注他的精神状态,凡事尽量顺着他的心意来,他的创伤应激障碍和他以前的一些经历有关,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耿耿于怀的就是他难以忘却的,将这些疙瘩解开,病人的状况才会好转。”医生说。
盛嵘景带着辛依柯坐上了车,从出门开始一直到现在,辛依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回别墅的路上两人都很沉默,到了别墅后,豆奶甩着尾巴迎接着辛依柯,辛依柯的身子笨重,但还是稍微屈膝去摸豆奶那毛茸茸的脑袋,“豆奶,饿了嘛?我去给你倒点狗粮。”
盛嵘景在辛依柯心里的地位,还比不上这条抚慰犬,辛依柯除了每天会问什么时候放走简放,就不会再和盛嵘景说一句话。
盛嵘景说什么辛依柯都会照做,但是不会笑不会哭,一点情绪都没有,就像个听人指挥的机器人。
但是当自己一个人在卧室里的时候,他又会抱着简放给他买的那套家居服哭个不停,思念着对方,精神状态几近崩溃的情况下,开始通过自残来缓解见不到简放的担忧和焦虑。
第一次和第二次都因为在盛嵘景的监控摄像头下及时被发现,第三次辛依柯躲进了卫生间,用剪指甲的指甲刀将手腕划破,看着鲜血从伤口流出,辛依柯感受不到一丝疼痛,却觉得很轻松。
身体有了一种轻飘飘的感觉,他说不出来,这种轻微刺痛伴随着愉悦感让他有些上瘾,当他想再划下第二道伤口的时候,盛嵘景及时出现制止了他。
盛嵘景看起来很生气,但是又有一种他看不懂的愧疚和纠结掺杂在其中,但下意识地他又开始求饶说对不起。
他以为盛嵘景会骂他,而男人只是满脸苦涩地将他手腕上的伤口清理包扎,最后抱着他去了二楼的卧室,说以后两人就在一起住。
盛嵘景看着蜷缩在床上背对着自己装睡的人,背影是那么消瘦,好像自己稍微用点力,就能把辛依柯的骨头捏碎那样脆弱。
突然,辛依柯闷闷地开了口。
“你为什么要我生下孩子?”
盛嵘景收回了本来想去找雪茄的手,他靠在床头,语气还是那样的冷漠和克制:“我爸快死了,你也知道越是快要死的老人,就越希望自己的血脉能够得到延续,有一个自己的后代,无异于在争遗产的时候能多一分的砝码。”
“原来是这样……”所以盛嵘景只是为了他肚子里的孩子才关着他的,一直照顾他的保姆还说什么盛总很喜欢他很爱他,无论什么事情都很体贴他。
说得再冠冕堂皇,原来也只是为了争夺遗产罢了。
辛依柯艰难地翻过了身,侧过头去看盛嵘景:“我要见到简放。”
“不行。”盛嵘景下意识地就拒绝了辛依柯。
辛依柯定定地看了盛嵘景两秒,然后又转过了身去,没有再说话。
盛嵘景有些受不了辛依柯对自己的冷待,他凑过去拥住了辛依柯,在他耳边说:“柯柯,我们以前难道不好吗?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就结婚,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辛依柯没有说话,隔了好一会儿,就在盛嵘景以为辛依柯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辛依柯突然开口:“我想要的只有简放,你不是要孩子么?孩子给你,我和简放离开。”
辛依柯从前很宝贵肚子里的宝宝的,但是因为产前抑郁他现在对自己的孩子都变得很寡情。
这次轮到盛嵘景沉默了,他明明怀里就抱着辛依柯,但是却觉得辛依柯和他的心离得十万八千里远。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不想这样的,他想和辛依柯有正常的聊天,也有正常的交往,他想就像辛依柯所看的家庭伦理剧一样,丈夫和妻子会在早晨的时候互相给对方一个早安吻诉说早安,会在丈夫出门时妻子给予一个拥抱,会一起约会,一起散步,生活平淡而幸福。
猛然间,辛依柯想起了医生说的‘解铃还须系铃人’,辛依柯心里最大的心病就是自己曾经被轮奸过,那么他把这些人解决了,辛依柯会不会对自己态度好一些?
第二天,盛嵘景就回到了总部,他让人把简放带了过来。
简放的手腕被绑着,当简放看到他时,便立刻奋起打算冲到盛嵘景的面前,结果又被两个手下给压在了椅子上不让他乱动,他愤懑地质问着盛嵘景:“柯柯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他很好。”盛嵘景示意自己的手下松开简放,打量着对方。
盛嵘景并没有那么变态想要折磨简放的意思,他很惜才,所以并没有让人对简放用刑,只是把简放关起来,每天好吃好喝地给提供着,甚至还安排了两个小鸭子去伺候简放。
但简放却厌恶地把两个鸭子给揍了一顿赶了出去,显然是不吃这一套。
简放心里一直很担心辛依柯,也在想办法逃跑,可惜盛嵘景明显一直提防着简放,每天两拨人轮番看守简放,就怕简放逃走去见辛依柯。
简放心里憋了一股气,总觉得盛嵘景没憋好事:“见我干嘛?”
“你知道柯柯被人……轮过么?”
简放知道辛依柯以前受过非人的虐待,那乳钉和阴蒂环,还有屈辱的纹身都是拜眼前这个人所赐,但是辛依柯还被轮奸过!?
简放挫着牙冷笑道:“该不会,是你指使人这么干的吧?”
盛嵘景的沉默让简放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开口骂道:“去你妈的,盛嵘景你连个畜生都不如!柯柯到底怎么你了你他妈这么折辱人!你到底有没有道德有没有廉耻!柯柯是杀你全家了吗你这么作践他!我原本以为纹身那些东西已经狗折辱人了,你个杂碎居然还让人去轮他!怪不得……怪不得他以前说他被好多人捅过,我还奇怪他身上也没什么伤疤什么时候受过的伤,搞了半天所谓的捅居然是……操,你个傻逼,你怎么不去死!”
简放气急败坏地骂着盛嵘景,如果他没有被绑着手,他能直接抓着桌子上的钢笔捅进对方的脖子里干掉盛嵘景,让他偿命。
而盛嵘景也就沉默着任由对方一直骂着自己,因为他现在也觉得自己当时和疯魔了一样居然会干出这么畜生不如的事情。
简放喋喋不休地骂了很长时间,站在他身后的两个盛嵘景手下简直要汗流浃背了,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老大,生怕两个人爆发冲破殃及他们两个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