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担架上满身血的男人,田晟宁被吓到了,两三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急急忙忙跟着齐漠走了进来,直直进了卧室,随后卧室门被紧紧关上,把田晟宁和另外几个送龙誊进来的人都关在了外头。
其中一个人田晟宁瞧着眼熟,对方摘掉了毛线帽后,露出了金色的头发,他试着喊道:“约瑟夫?”
那人回过头,看到田晟宁时表情难得露出了几分喜色:“哦,东方美人,你好啊。”鋂日浭薪暁說群玖⒈?玖壹???⑸〇
田晟宁看着紧紧关着的卧室门,想着龙誊浑身血被人抬进来的场景,有些担忧地问:“龙誊怎么了?他流了好多的血。”
“和B区残存的势力枪战的时候,龙誊帮我挡了一枪,”约瑟夫提起龙誊,脸上出现了愧疚的神色,语气是十足的愤懑:“那些该死的贱人,我绝对饶不了他。”
“会有事吗?”田晟宁没法想象,那样一个伟岸可靠的男人,居然有一天会病恹恹地浑身是血地躺在担架上。
他以为龙誊是战无不胜的,他还记得龙誊和自己说等自己回来时的笑容,是那么的温柔和煦,和太阳一般灿烂。
怎么就几天的时间,就变成了这样?
约瑟夫没时间悲伤,他给祖隆打了个电话,商量着后续该怎么处理。
D区老大受伤,绝对会引起骚乱的,他们要尽快地压制住风声,避免人心浮动。
约瑟夫叫着D区二把手的阿符一同离开,田晟宁就红着眼睛忐忑地盯着那紧闭的卧室门,心里不住地祈祷着龙誊千万不要有事。
到了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卧室门终于开了。
田晟宁立刻就站了起来,询问满头汗的医生龙誊的情况。
“老大没事,伤口已经缝合好了,需要躺床上修养几个月就行。”医生摘掉了口罩,露出了清隽的面容,他上下打量着田晟宁。
医生的目光虽然没有多锐利,却还是让田晟宁有些不太舒服,医生眨眨眼,收回了审视的眼神,然后笑着说:“你可以进去看看他了。”
“谢、谢谢……”说着田晟宁就进了卧室。
齐漠走了过来,拍拍医生的肩膀,说:“辛苦了,李医生。”
“他就是咱们的大嫂?”医生挑眉,问。
“嗯,你是不知道,老大为了大嫂,都把大嫂那个前夫给整废了。”
“有所耳闻。”医生颔首,然后捏了捏自己的手腕,说:“走吧,给阿誊打了麻药,他得睡到明天才能醒来,现在没什么事了,吃宵夜去。”
另一头,田晟宁看着浑身都被绑着纱布的男人,眼泪又不争气地要流出来。
他小心地坐在床边,看着闭着眼睛睡得沉静的人,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对方的脸。
是温热的,龙誊还活着。
有了这个认知,田晟宁总算是松了口气。
龙誊还输着液,田晟宁就帮他盯着输液袋里的液体,等到输液袋里的液体差不多输完了,他就去通知客厅里负责守着的另外一个医生去换药,就这么折腾到了大半夜,田晟宁因为实在是太困了,就忍不住睡着了。
因为心有所思,梦里田晟宁也没有睡安稳,可是他像是被梦魇住了一样,怎么都睁不开眼。
好不容易从梦里醒来,天已经大亮了。
他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此时居然睡在了床上,而他的旁边就是已经醒过来的龙誊。
龙誊此时正在看一本书,看田晟宁醒来后便把书合上了,“醒了?”
田晟宁坐了起来,“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上午吧,我身体素质还不错,”龙誊笑了笑,他抬手摸了摸田晟宁的眼角,“眼睛都肿了,因为我受伤,你哭了?”
粗粝的手指磨过他的眼畔,田晟宁却觉得很安心,他歪头蹭了蹭龙誊的手心,坦诚道:“嗯,很担心。”
田晟宁依赖的模样让龙誊觉得挺窝心,原本还疼的伤口也也觉得没那么疼了。
他拉着人到自己身边靠着,田晟宁一脸小心翼翼:“会碰到你伤口吧?”
“没事,李辰逸包扎得很好,不会碰到伤口。”
田晟宁靠着龙誊的胸口处,听着对方强健的心跳声,嘟囔着:“真的要被吓死了。”
小人夫什么时候见过这么血腥的场景?活了二十几年一直都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也是因为前夫才会和黑道的龙誊有交集。
龙誊从没在田晟宁面前显露过自己凶狠残暴的一面,也不让自己手底下的人在田晟宁面前说,田晟宁是头一次看到龙誊受伤的样子,比电视上的那些还要看起来惊心动魄。
“我能到这个位置,都是一个子弹一个子弹打出来的,拥戴我支持我的人多,但是恨我要我死的人也很多……受伤在所难免,不哭,没事的。”龙誊擦掉田晟宁忍不住流出来的眼泪,轻声说。
为了让田晟宁能开心点,他让田晟宁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份文件,田晟宁问:“这是什么?”
“离婚协议,陈勋已经签好字了。”
田晟宁大致地看了一下,觉得协议没什么问题,就是最后一张纸上陈勋签字的地方对方是按了个手印。
“我去查了一下陈勋目前的家产,之前拿到的那些钱他已经在短时间内都挥霍完了,而且还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贷,他为了还钱把能卖的东西都卖了,所以婚后财产是没有办法分割了。”龙誊说。
“没事,本来那个房子也是他父母留给他的,他没珍惜是他的事。”对这个前夫,田晟宁没什么话好说,利索地拿着龙誊递过来的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龙誊看田晟宁的表情,说:“……我以为你还对他有感情。”
“之前也说过,我不喜欢他,和他结婚只是想过平淡踏实的日子,所以我愿意付出,只是想好好维护这个家,但是……”田晟宁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后边你也看到了。”
龙誊见惯了打打杀杀,每天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什么是平淡踏实?龙誊不知道,但是龙誊想,如果那样的日子里有田晟宁,他倒是愿意过这样的生活。
龙誊直截了当地和田晟宁说:“我可以给你这样的生活,一直待在我身边吧。”
龙誊这话是什么意思?田晟宁不敢多想,他抿抿唇,将协议放在一旁,状似无所谓地说道:“我已经被陈勋卖给你了,有什么区别么?”
“有区别的,宁宁,”龙誊抬起另外一只还能活动的手,与田晟宁的手十指交握,“之前是主仆关系,现在只是因为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