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一边承受锥心刺痛，一边徒劳求饶。

“别再叫我哥了，再让我听到一句，我就把这个刀片塞进你的嘴里。”

顾怀恩咬碎了嘴唇。

翻着白眼，只剩下控制不住的颤抖。

“顾总！”乔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难掩的欣喜。

“我们的人来了。”

顾琰川低低应了声，转头道。

“你去接应吧。”

说着，他缓缓起身

重新看向床上那张被划烂的脸，还有半昏死过去的顾怀恩。

可预想中的痛快并未袭来，心底反而涌上一股说不清的苦涩，瞬间将他淹没。

他明明报仇了不是吗？

他为大家讨回了公道。

这样折辱顾怀恩。

可为什么…

那种刺骨的落寞正在一点点啃噬着他，竟连半分开心都感受不到？

他垂眸站在床边。

愣愣的发呆。

直到背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才将失神的他唤醒。

他猛地怔住，是知翎。

顾琰川快速脱下白大褂，一把盖在顾怀恩脸上，惊慌失措中，指尖竟控制不住地发抖。

他转过头，对上知翎探究的目光，上前几步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声音嘶哑：

“别看…翎儿。”

他不想被知翎看到自己这般丑恶狰狞的模样，不想再让她受到一点惊吓。

知翎静静伏在他怀里。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即便猜想到了，可她却并不害怕。

“顾琰川，刀片给我。”

顾琰川微微一怔。

面色瞬间惨白。

却还是听话的将刀片递了过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安的望着知翎。

知翎握住他的手腕，几下挽起了他的袖子。

他的大臂上有一块清晰可见的旧疤，她曾经问过几次，顾琰川都不肯告诉她。

如今终于从大波浪口中得知了真相；那是小时候被顾怀恩拿火钳烫出来的。

她捏着刀片，在那疤痕上轻轻划了一道浅痕。

眼泪顺着脸颊滚落，砸在他的手臂上，轻声道：

“恭喜顾琰川小朋友，终于可以长大了。”

第116章 宇宙之最

知翎不知道划伤他的旧疤，能不能盖住他过往的伤痕，能不能治愈他内心的创伤。

童年的阴影早在他的心底盘根错节，钻进灵魂最深处。不会因为发泄一场而消散。

顾琰川早已泪流满面。

知翎缓缓抬眸，视线有些恍惚，她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顾琰川。

他孤零零的站在角落里，胳膊上，脸上还留着未痊愈的伤，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蓄满了泪水，像在无声诉说着他的委屈和悲伤。

她抬手，轻轻擦掉他的眼泪。

声音温柔又坚毅。

一字一句砸进他的心头。

“顾琰川，我知道你的过去，看得到你的伤口，你再也不用假装坚强了，你的存在没错，错的是那些伤害你的人，你永远值得被爱。”

顾琰川垂着头，将脸死死埋进她温热的颈窝，悲鸣的呜咽声再压抑不住。

他攥紧她的衣角，扯得指节泛白，这是他第一次不用逼自己强大，第一次敢在最爱的人面前卸下满身的盔甲，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摊开在她眼前。

他想，若是在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哪怕有一个人对他说过这样一句，他也不至于痛苦的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