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丁！！！

乔笙捂着肚子笑得不行，实在没勇气多看一眼。

萧丞烨黑着脸瞪了她几秒，可瞥见她脸上的杰作，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一刻，什么仇敌、监视统统都抛之脑后，小学生似得面对面笑得没完。

萧丞烨笑着笑着，心里却突然涌上一丝苦涩。

从前他总是没心没肺地傻乐，但从认识知翎后，那笑容便愈发少了。

乔笙拿着手机欣赏起来。

随口问道：

“没想到你画画这么好，怎么不去做自己喜欢的工作？我看你这总裁做的也不快活。”

萧丞烨睨她一眼，冷哼一声。

“你懂什么？我有的选吗？”

乔笙努努嘴，自拍了两张才认真起来。

“我只是个普通人，确实不懂，但我懂得怎么为自己争得自由。”

乔笙话里有话，垂眸失落了一瞬，又突然抬头盯着萧丞烨。

“我爸常说，执念一旦生根，因果便已注定。你一直困住自己，没人进得去，你也永远出不来。”

萧丞烨猛地愣住。

这话像颗钉子，悄悄砸进他的心底。

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陷在“想要得到知翎”的欲望沼泽里。

拼命挣扎只会加速下陷。

他明明知道如何自救，却甘愿沉沦。孤身一人的挣扎里，从没人愿意伸手拉他一把。

他别过脸去，没再说话。

…

折腾到天快亮，两人挤在洗手间里，又是用洗面奶又是用沐浴露，脸都快搓破皮了，也没全部洗掉。

萧丞烨后背挨了乔笙七八掌，丧着张脸哭笑不得。

最后，只得趁着所有人还没醒，顶着两张大花脸悄悄溜了。

同一时刻，顾家别墅却是一片狼藉。

天空还泛着一股深蓝，几颗残星挂在天边。

顾怀恩的房间突然传来巨大的摔砸声，接连不断。

几个佣人惊醒后连忙跑过去，只见戴着半脸面具的男人躺在地上。

手边的台灯，水杯…便是有什么都被他摔得粉碎。

没人敢上前，站成一排静静等着他发泄完。

人群里挤出来一个颇为年长的男人，负责照顾他的日常起居。

他蹲下身，轻声说。

“少爷，快起来，地上很凉。”

“滚开！！别碰我…”

机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

两年前的那场车祸，不仅让他失去了双腿，还毁了他的脸和嗓子。如今能说话全靠植入的人工电子喉。

整形手术做了一次又一次，才勉强从全脸面具换成半脸的，可面具下的脸依然丑恶狰狞。

而他引以为傲的奇瑞思，也因这双残疾的双腿，被顾琰川那个私生子夺走！！

他从小到大拼了命的努力，为的就是让顾金召高看一眼，变成他心目中够格的继承人。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阴沟里的蛆！！区区一年半的学习！就把他这半辈子的心血和努力全毁了…

他好恨！！

他巴不得顾琰川暴尸街头，连同那女人一起，死的渣都不剩！！

等他终于发泄够了，整个人瘫在地上，胸腔还因愤怒剧烈起伏。

男人见他面具边缘缓缓渗出条血柱。前两天刚做的修复手术，又被他激动的动作扯裂了伤口。

他起身迅速对佣人吩咐。

“快去找医护来，给少爷清理伤口。”

佣人面色微微犯难，把人往门边引了引，压低声音道：

“已经没人了…要么被少爷骂跑了，要么就是因为哪里做的不满意，被少爷…”

他没说完，只在脖子上比了个“抹喉”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