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顾琰川很少找她,每次聊几句就没了动静,按理说过年期间公司早该放假了,他怎么会那么忙?

放假!!

知翎猛地反应过来!!

手里的筷子顿住。

她回来萧家过年,那顾琰川呢?他又没有家人…难道要一个人过年吗?

她的心底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和愧疚,她甚至无法想象,自己说要回来过年时,顾琰川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

知翎低着头沉默了好久,转头问傅斯也。

“你每年都回老宅过年吗?”

傅斯也疑惑地点头。

“萧家规矩,过年都要回来祭祖。”

“那…顾琰川也会回来吗?”

傅斯也眸色顿了几秒,嘴角微扬:“从来没有。”

???

知翎愣住了,拧着眉追问。

“那萧丞烨呢?”

“除了顾琰川,所有人都会回来,毕竟…他也不是萧家人。”

知翎彻底呆住了。

萧家的规矩是所有人必须回来祭祖,也就是说,从顾琰川来到萧家起,每一个年,他都是一个人过的?

她的鼻尖猛地泛上一股酸涩,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她赶紧低下头。

可越是忍耐…

眼泪就越凶。

萧丞烨正应付着表姑丈的问话,可一抬头,刚好看到知翎揉眼睛的动作。

心头猛地一紧。

她好像是哭了。

果然,下一秒他就看见知翎起身,脚步匆匆的往外走,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客厅。

他收回视线,心里也没来由的慌了,急忙打断表姑丈的话。

“抱歉,我去下洗手间。”

说完,萧丞烨快步追了上去,穿过客厅,在庭院里的假山旁找到了知翎。

她正蹲在地上,偷偷掉着小珍珠。

“翎儿,出什么事了?”

萧丞烨蹲下身,轻声问她。

听见声音,知翎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几行滚烫的泪顺着脸颊滑下来:

“萧丞烨…顾琰川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过年吗?”

萧丞烨的身体僵了一下,神色不自然的点了下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从我记事起,他就是一个人在别墅过年的。”

“一个人…没人陪他?”

知翎哽咽着问。

“嗯,过年期间所有佣人都会放假,他…确实是一个人。”

知翎再也忍不住了,整个人埋进膝盖,放声大哭。

她比谁都懂那种滋味。

曾经有好几年,她也是一个人过年,可那哪算是过年。

除夕夜里怕债主找上门,怕的不敢开灯,只能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外面漫天烟火,听着家家户户欢声笑语。

而她…

端着碗泡面,就着眼泪吃完。

她不敢想象,六七岁的顾琰川,那么小的年纪,是怎么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家过年。

萧丞烨看着她哭,心底翻涌着阵阵苦涩,伸出的指尖悬在半空,却始终不敢碰她。

他想起小时候,也曾天真地问过母亲,哥哥为什么不一起回来过年。

那时的他还不懂。

为什么他姓萧,而哥哥姓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