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动声色地借着背包遮掩,悄悄从空间里拿出几包饼干放在桌上:“你奶奶病着,你肯定还没顾上吃东西吧?这些拿着。”
男孩的眼眶“唰”地红了,没等李清欢反应过来,“咚”地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哐哐哐”连磕了三个响头,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
李清欢连忙上前扶他,语气又柔又急,还透着掩不住的心疼:“快起来,这是做什么?”
她轻轻叹了口气。
若是今天背的是寻常背篓,倒能大大方方多给些东西,可她不能为了善意,就轻易暴露空间的秘密。
临走前,李清欢还是塞了二十块钱在男孩手里,什么也没说,只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匆匆离开了。
回到马路边,李清欢心里像压了块沉甸甸的石头,又酸又涩,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是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一场不起眼的小病,都可能轻易夺走一条人命。
而她,明明守着一个能自动补货的空间商场,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将那些物资拿出来,给真正需要的人。
接下来的路,李清欢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直到下午四点多,向阳大队的轮廓才终于在漫天风雪中渐渐清晰。
青砖垒砌的院子裹在厚厚的积雪里,像极了童话里的姜饼屋,静谧得透着几分安详。
她摸出钥匙打开院门,屋里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暖意。
她却没打算先去烧炕,反手关好门后,便立刻闪身进了空间。
暖意瞬间包裹全身,驱散了一路积攒的严寒。
她麻利地脱下湿漉漉的外套,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换上柔软亲肤的居家服。
空间里恒定的温度,让她不必像这年代的其他人那样,为了取暖整日忧心忡忡。
李清欢在空间里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吃过饭,正打算去大队长郭向前家串串门这阵子她没在大队,想找郭秀兰唠唠嗑,看大队有没有发生什么新鲜事。
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提着个装着一斤红糖和一块花布的布包,闪身出了空间。
屋外雪还在下,刚走出院门,就见不远处站着个小男孩。
定睛一看,不是狗剩吗?
狗剩见她出来,快步迎上来,开口就急道:“李知青,您可算回来了!”
李清欢一听就知道有事,挑眉问:“狗剩,出什么事了?”
狗剩警惕地扫了眼四周,压低声音说:“李知青,您可得当心!朱勇强被抬回去后,他媳妇天天在家骂骂咧咧的。前几天我从后山回来,刚走出树林,就听见他媳妇跟她哥商量,说要放火烧死您!”
他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子,又道:“他们没瞧见我。我听见朱勇强媳妇说,您好像好些天没在家,等您回来了,就让她哥过来动手。”
李清欢心里冷笑看来是自己之前太手软了。既然对方都动了杀心,那她也没必要客气了。
“这事还有别人知道吗?”她问。
“没有,我谁都没说,连我妈都不知道。”
李清欢神色一凛,严肃地叮嘱:“狗剩你听好,这事必须烂在肚子里,千万别跟任何人提。要是让朱家知道是你告诉我的,他们绝不会放过你。”
狗剩见她语气郑重,也知道朱家的德性,赶紧点头保证:“李知青您放心,我嘴严着呢!”
李清欢摸了摸他的头,这才注意到他身上那件薄棉衣补丁摞着补丁,小脸冻得发紫。
“这几天你都在这儿等我?”
“嗯,我想第一时间告诉您,怕他们知道您回来,真的放火。”
李清欢心里一暖,没想到这孩子大冷天的,竟在这儿等了好几天。
昨天自己回来时,许是他刚好回家了,才没遇上。
“你在这儿等我会儿。”她说完,转身回了院子。
进了房间,她闪身进空间,在服装区找了两大一小两套带棉裤的棉衣,又拿了两双配套的棉鞋,外加两斤红糖,一起装进个大布包里,这才出了空间。
狗剩还在原地等着,李清欢把布包递过去:“这里面有两件棉衣,一件给你,一件给你妈。”
狗剩连忙摆手:“李知青,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李清欢硬把布包塞到他手里:“拿着吧,这不是我买的。前几天去朋友家,她单位发的福利,嫌颜色不好看就给我了。”
“她知道我是知青,说乡下乡亲肯定不嫌弃。你看,我哪会买小男孩穿的棉衣?还是这颜色。”
她拽出一角给狗剩看是深黑色的。
狗剩瞅了瞅李清欢身上的浅蓝色棉袄,心想黑色穿在李知青身上确实不合适,便信了她的话。
接过布包,狗剩连连道谢。
李清欢摆摆手:“快回去吧,天太冷了。”
看着狗剩跑远的背影,李清欢也没了去大队长家的心思,转身回了屋。
进空间躺了会儿,她心里已有了计较从今晚起,就等着那放火的人上门便是。
当天晚上,李清欢躺在空间里的软床上,一直注意着外面的情况。
这一晚,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院子里依旧静悄悄的,预想中的火光始终未曾出现。
第二天夜里,约莫三更时分,李清欢脑中的“危险预知”突然急促地发出“嘟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