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名公安走了过来,递给他一支烟:“郭队长,今天辛苦你了。回去之后一定要抓好思想教育工作。”

“是是是,”郭向前接过烟,连连点头,“我回去一定抓好思想教育工作。”

县公安局的询问室里,灯光把李清欢的影子拉得老长。

她端正地坐在木椅上,脊背挺得笔直,脸上那道巴掌印在灯光的映照下依稀可见。

“李同志,再确认一遍,”周爱国认真地记录着,“朱大伟确实是先对周小红实施了调戏,接着又调戏你,然后又出手打了你,对吧?”

“没错。”李清欢声音平稳,“田里当时有十几个社员,都看得真真切切。”

走廊里,周小红神色略显局促地坐在长椅上,手中紧紧捧着一个搪瓷缸,缸里的热水早已没了热气。

瞧见李清欢从询问室里走出来,她赶忙起身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清欢,他们没刁难你吧?”

李清欢轻轻摇了摇头,简短回应:“没有。”

紧接着,传来周爱国的呼喊声:“周小红同志。” 周小红听到公安喊自己,心里明白,该轮到给自己做笔录了。

周小红很快就出了询问室,李清欢也迎了上来,你也没事吧?

“没事。”周小红回答道。

在李清欢她们询问室的隔壁,那盏白炽灯亮得晃眼,将朱大伟惨白的面容照得清清楚楚,没有丝毫遮蔽之处。

负责记录的公安小张,眉头微皱,伸手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桌子,语气严肃:“老实交代,‘虎哥’团伙在县城的窝点究竟在哪?”

“我……我真就是瞎吹牛……”朱大伟的额头满是冷汗,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缓缓滑落,他声音颤抖,“就……就请他们喝过几次酒……真没别的了……”

“问的是他们窝点在哪,快说!”公安那威严有力的声音骤然响起,如同一记重锤,吓得朱大伟身子猛地一个哆嗦。

“在……在城郊老粮站后面的废品收购站。”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仿佛内心防线终于崩塌,“地下室有个暗门!”

隔壁观察室内,陆战霆猛地站起身,军装衣角一带,桌上的搪瓷缸被打翻。

深褐色的茶水泼洒在案卷上,“虎哥团伙涉案记录”这几个钢笔字渐渐晕染开来。

“立即行动!”局长一把抓起桌上的老式电话,手指在转盘上飞速拨动,“通知特勤队,全员武装!一级戒备!”

十五分钟后,三辆军绿色吉普车呼啸着冲出公安局大院,轮胎碾过尘土,扬起一片黄沙。

陆战霆骑着他的军用长江750摩托紧跟在后。

唐局长见李清欢和周小红坐在走廊里,立即将她们请去了会客室。

随后唐局长端着一个印有“为人民服务”字样的搪瓷杯走来,将搪瓷杯递给李清欢:“李清欢同志,喝茶,多亏了你,这个盘踞县城多年的毒瘤终于要拔除了。”

在唐局长心里,这李清欢就是他们公安局的福星。

李清欢双手接过搪瓷杯,先开口道:“谢谢!”

随后谦虚道:“唐局长过奖了,这只是凑巧。”

与此同时,城郊废弃的老粮站后。

“不许动!公安!” 踹门声惊飞了院墙上栖息的麻雀。

十几个持枪公安如潮水般涌进院子,为首的正是娃娃脸公安周爱国。

堆积的废铜烂铁后,一个光头男子脸色骤变,转身就往后门逃窜。 “砰!” 陆战霆不知何时已绕到后院,军靴精准地踩住一根横在地上的锈铁管。

金属碰撞的脆响在寂静午后格外刺耳,光头男子身形瞬间僵住。

“虎哥是吧?”陆战霆慢条斯理地从腰间掏出手铐,阳光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投下锐利阴影,“听说朱大伟到处宣扬是你小弟?”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现在他正在局子里,说要戴罪立功。”

下午四点,县公安局大院蝉鸣阵阵。

周爱国兴奋地挥舞着记录本:“局长,七个主要成员全部落网!搜出管制刀具二十三把,土制手枪两把,赃款五千四百六十八元!”

唐局长拍了拍年轻公安的肩膀,目光却越过他看向会客室里的李清欢:“干得不错。”

他压低声音,“这位李同志还真是咱们公安局的贵人。”

李清欢和周小红坐在掉漆的长木椅上,等待着最终处理结果。

“李同志。” 低沉磁性的嗓音突然在耳畔响起。

陆战霆不知何时已坐在她身边,军装袖口还带着室外阳光的温度。

他微微倾身,那股若有似无的松木味便笼罩过来:“听周爱国说,你武功很厉害?”

李清欢转头,正对上他探究的目光。

阳光透过窗户,在他脖颈处投下一道细长光斑,恰好落在那条蜈蚣般的陈年疤痕上。

“谁是周爱国?”她问道。

“就是跟我一起去向阳大队的那位同志。”

“哦,原来是他。”李清欢点点头,“周同志太夸张了,我不过是跟着父亲学过几招防身术。”

李清欢看着他的军装,便问道:“同志是军人,怎么和公安一起办案?”

“在联合侦办一起跨省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