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妈打断他,宝贝似的捂着红盒。

“我就这点嫁妆,必定是要留给商商的!”

“她在相府富贵了小半辈子,难免有落差,我这做生母的,能给她的也就这点了!”

阿爸犹豫道:“那要不,屋头的房匀老大一间,毕竟是她赚钱盖的,况且当年是你非装病,才让她留这小渔村……”

阿妈拒绝,“不成!咱亲女都回来了,江灵她到底是外人!”

我站在门外,咀嚼着外人二字,浑身发凉。

第二天,我头一遭睡到日上三竿。

谁也没想到,整个渔村向来最勤劳的女孩,竟彻底摆烂不干了!

三年后。

远远的,就瞧见了在码头东张西望的唐逸。

帆落了,我朝他飞奔过去。

点着他的鼻尖道:“你怎的和三年前一个样。”

唐逸吸了吸鼻子,挤出一个心酸的笑,“你怎的晒得这般黢黑。”

还未说更多,码头不远处已经遥遥停了辆龙头马车。

正是季相一行人。

唐逸点点头,示意我过去。

此行自南洋出发,途径不少小国,打着皇商的名头,珍珠的利润翻了几番。

不仅如此,我还置换了许多本朝没有的新奇玩意。

带回来再翻翻价格,又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季相看着我的账单,颇为欣慰的点点头,看向我的眼神带了丝欣赏。

“我果然没看错人,江灵,你做的很好,可想要什么赏赐?”

我拢下手,提出了将该分给渔民的分成提了几个点,顺便给自己按牢这顶金帽子,下次有这等好事再捎上我。

“没了?”

“没了。”

季相思忖了片刻,指着账单上的名字,“江灵,这个名字不好,改成季灵如何?”

这是要叫我认祖归宗的意思了。

我后退半步,“大人,江灵二字陪伴了我多年,季灵二字未曾与我挂钩半分,民女认为不妥。”

季相神情滞了片刻。

他σσψ点了点桌子,似乎想继续开发我的价值。

“那不如,由我做主,让圣上给你赐个婚。”

“有我在,你配个皇子王孙绰绰有余,往后半生,可尽享尊荣。”

我吓得差点跳起来,忙退却:

“大人,这使不得,我与唐逸已有婚约。”

他嗤笑了声,“一个穷游医而已,不过那点幼时情分,值得你惦念?当年你那一纸断亲书可接的果决。”

我深吸了口气,跪下来,直视着他,

“情分二字,讲究的是相互付出,大人未曾养育我半分,那断亲书断的不过是名义上的亲,去的是季灵二字。”

“而这些年与江灵不离不弃的,唯有唐逸一人,此番情分,江灵不愿割舍。”

季相脸色难看至极,揉了揉额心,最终叹罢。

出来时,夕阳渐渐落下,季相在身后,和我说:

“改日我带你去汴京瞧瞧,你的生母和哥哥们也很想见见你。”

蜷着的手指微微一动,我回头应了声好。

话音刚落,酒楼外,远远有一人影飞奔而来。

“父亲!”

季无商还没靠近,守卫一哄而上,将她拦绝在外。

“父亲!是我,我是商商啊!你这三年都不肯见孩儿,孩儿真的知错了,求您再给我一个机会!”

季相冷冷睨了她一眼,丢下白眼狼三字径自离去。

季无商叫的撕心裂肺,阿妈和江柏他们接踵而至,欲拽着她离去。

江柏眼尖,率先注意到角落的我,

“阿姐?你回来啦!”

阿妈闻言,猛然抬起头,“灵儿?你终于、终于要回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