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危险眯了眯眼,缓步走进。

王侯将相碾死贩夫走卒不过弹指的事儿,阿妈迫于威压,最终还是怕极,不敢吱声,让丞相带走了我。

客栈内,丞相坐定,“灵儿。”

我跪在地上,不卑不亢道:

“大人请民女前来,不妨有话直说。”

丞相抿了口茶水,泰然自若道:

“你我父女分离多年,为何不能是与自己的女儿叙叙旧?”

我无奈的笑笑,

“大人自己可信这话?”

他笑了声,放下杯盏,继续道:

“既如此,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灵儿,我可听闻,你在南洋海港,围了百顷养殖珍珠蚌。”

“倒是有魄力,区区一人,竟能做到如此境地。”

我讪讪的笑了声,并不承接他的吹捧,而是如实道:

“并非我一人,还有许多乡里乡亲帮了把手,民女不过提供些许路子罢了。”

“大人莫不是想为家中妻女先行定下一批珍珠?若无别的事,民女先……”

他打断我,眼里闪过一抹精明的光。

“灵儿,听闻你准备后日出港,可你难道真就甘当一个赚点蝇头小利的商户吗?”

我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他朝我丢来橄榄枝,“你可想再往上走一走,比如,皇商。”

第6章

十年前,村口来了伙人,说我是丞相府的真千金。

彼时恰巧阿妈病重,我没跟他们回去,一心照顾阿妈。

十年后,丞相被捕入狱,假千金无处可去,被阿妈接回了家。

我没理会,照常出海捕鱼,给阿弟阿妹攒学费,撑起一家人的支出。

可今日归家时,却听见阿爸和阿妈说:

“眼瞅着老大要嫁人了,这嫁妆……”

阿妈打断他,宝贝似的捂着红盒。

“我就这点嫁妆,必定是要留给商商的!”

“她在相府富贵了小半辈子,难免有落差,我这做生母的,能给她的也就这点了!”

阿爸犹豫道:“那要不,屋头的房匀老大一间,毕竟是她赚钱盖的,况且当年是你非装病,才让她留这小渔村……”

阿妈拒绝,“不成!咱亲女都回来了,江灵她到底是外人!”

我站在门外,咀嚼着外人二字,浑身发凉。

第二天,我头一遭睡到日上三竿。

谁也没想到,整个渔村向来最勤劳的女孩,竟彻底摆烂不干了!

我猛地后退一步,跪倒在地,“大人,民女不敢。”

丞相大笑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有何不敢?二十不到的年纪,敢游说整个码头的渔民养殖珍珠蚌,甚至敢想将生意做到东瀛。”

“你的野心能瞒得过你那愚昧的养父养母,却逃不过你亲生父亲的眼。”

“灵儿,我等着你的答复。”

我确实被他说动了心。

我爱赚钱,爱赚很多很多的钱,我从不觉得自己会长久的待在小渔村。

哪怕没有季无商这档事,我也迟早会离去。

我跟唐逸说了这回事。

“堂堂丞相,怎会来找我,难道真是为了气气季无商?”

唐逸弹了个脑瓜崩给我,笑道:

“怎么可能。”

他与我细细分析,不久前,阉党下场,丞相出狱。

新帝即位,大刀阔斧,开拓商户。

丞相需要在南洋一带,有个信得过的人,这个人得是常年混迹海上,又需得是自己的心腹。

我咬着筷子,听了个明白,继续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