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把大殿收拾好,才坐回位置上。

“那些人,认识你?”

云昭“嗯”一声,面不改色,“之前救过一个恶霸,蛮横不讲理,我辩了几句,便找人来杀我。”

云昭没兴致说这些,随口胡诌了一个借口。

容霄居然也信了。

在富家子弟的眼里,这个世界,很和平,很美好。

那天之后,容霄又开始恢复从前的样子,笑闹着找云昭说话。

云昭表情淡淡,礼貌客气。

容远给皇上请了平安脉回来,站在太医院的门口,看见容霄朝着云昭递出去一只娇艳欲滴的玫瑰。

容远的眼缓缓的眯起来。

“容大人,宜妃娘娘说身子不适,您看……请哪位太医去诊脉?”

容远站在门口,透过长廊,看着坐在医案前,唇红齿白的云昭。

淡淡说:“让云太医去吧,都是女子,方便些。”

公公闻言,怔了一下,而后,进门请了云昭。

宜妃,是皇宫里,皇上最宠爱的妃子。

她的哥哥骁勇善战,北定叛军,是朝廷肱骨。

这些年,宜妃事事如意,唯孕事上颇为艰难。

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也曾找过民间大夫,可宜妃的肚子始终没有起色。

宜妃日日在殿内骂太医院无人,骂太医无能!

即便是容远亲自去,也次次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出来。

这是一份所有人眼中的苦差事。

弄不好,要掉脑袋的。

领着云昭去的李公公看了眼身子纤细的云昭,深深的叹了口气。

口吻不太客气,“云太医,您进去,只把脉,少说话,近日里,李贵人跟王贵人都怀了龙裔,唯宜妃肚子毫无动静,正发着火呢,宫里太医院都瞧遍了,也是无用,你且过去把个脉,开个单子,安抚贵人的心则可,千万别惹宜妃生气,害了自己,也害了我!”

在李公公的眼里,太医院那么多太医都处理不好的事情。

这位瘦的像吃不饱饭的云昭,能有什么作为?

不过是被拉着出来做挡箭牌的。

云昭低头跟着走。

心里的疑惑不断加大。

她不明白,以她入宫的资历,可只能看一些答应,掌事姑姑跟侍卫,怎么忽然就叫她去看这般重要的人物。

她刚来军中,别说礼仪方面,就是各宫中的忌讳,也全然不知。

宜妃……

云昭眼神一暗,这样的人对目前的她来说,实在太过尊贵了。

谢景墨下朝,远远的就看见云昭背着重重的药箱跟在公公后头。

他喊了一声,雨太大,云昭没听见。

他随手拉了拉路过的公公问。

公公叹气,“也不知道怎么的,平日里荣大人最喜刚来的云太医,这次忽然就把这难办的差事给了她,这宜妃娘娘近日火气大,上一次王老太医诊断的不合宜妃的胃口,直接就叫人当场把人给阉了!事后,皇上也只是轻拿轻放,

今天这位云太医,我瞧着,人还没她身上背的药箱重,眼见着,也不是个机灵了,这番过去,可不知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出来。”

谢景墨皱眉。

雨啪啪啪的落在油纸伞上,让人心烦意乱。

宫门口,高副将在等,朝谢景墨吼道:“谢将军,你到底走不走?不是说今日去林家下定么?”

雨下的极大。

高副将甩了一把脸上的汗,不解的看着站在宫墙里头的谢景墨。

谢景墨皱眉,不断想起刚刚云昭背着药箱离开的背影。

那药箱很重,绳子落在瘦弱的肩膀上,粗糙的衣服压出了一条细细的痕。

高副将浑身湿透的站在雨中,“将军,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啊?!你倒是出来啊!”

高副将自认为嗓门极大。

可他不解的是,他越喊,谢景墨怎么反而转头往里走了呢?

“将军!”

谢景墨头也不回,摆摆手,“今天不去,改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