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军医是不负责针灸这一块的,因为她懂,所以来谢家军的军医便就都要求懂。

针灸穴位都需要时间磨炼。

总有人拿她跟成毅比。

这本就不公平。

谢景墨凉凉的牵起缰绳,没什么情绪的往前走。

丢下一句冷漠无极的话,“云军医,是你没有好好教导,还是你子弟学艺不精,我军中要的是人才,废物都得被遣回,你清楚的。”

遣回……

在家乡人的眼里,就等同于逃兵。

当初入营给的安家费也都要全数退还。

成毅家境贫寒,入营费早拿去救命,怎么归还?

云昭眉头紧缩。

谢景墨反而淡定,悠哉游哉的跟马上的陈婷婷聊天。

陈婷婷还是嫉妒的。

可她略略了解了谢景墨的脾气,吃软不吃硬。

在人前也不能下他面子。

否则,他绝不会来哄。

但是,终归是忍不住,马儿走了几圈走。

陈婷婷咬唇,低低开口,“景墨,你……为什么不让云军医走?难道除了她,就没有别的合适的军医人选了么?”

谢景墨看着云昭走向医帐,视线淡淡绕马场。

“你若有合适的军医,可以介绍来用。”谢景墨说。

陈婷婷闻言,心头大喜。

不过她很克制,笑着对谢景墨说:“那好,我一定用心,成为对景墨有用处的贤内助。”

谢景墨牵着马绳往前走,“嗯。”

谢景墨经过医帐门口时,风带动帘子。

透过缝隙,谢景墨看进去。

云昭半蹲在伤患的身边,手里拿着针灸,低声跟成毅说着什么。

她的声音很低,不同于兵营里这些大老粗的粗犷,也不似陈婷婷的娇柔。

是独属于云昭的明媚。

风停了。

帘子落下,谢景墨眼都没眨,迈步离开。

陈婷婷对寻找新军医这件事非常积极。

成毅心情低落的对云昭说:“师父,对不起,我给你丢脸了。”

云昭手里拿着银针,用自己身上的穴位给成毅试针。

“旁的不管,多学一些,总归没有坏处,专心一点。”

成毅吸了吸鼻子,“哦。”

成毅对针灸方面接触实在太短,落针总是没有自信。

云昭被扎的冷汗都出来了。

谢景墨跟陈婷婷进门的时候,眼见着那本银针刺入皮肤里,鲜血便从针头处滚了出来。

“我天!”

“这是治病,还是杀人呢?”陈婷婷夸张惊呼。

谢景墨皱起眉头,对云昭说:“你出来一下。”

陈婷婷有点高兴。

她不懂医术,也不懂成毅如何。

可能够谢景墨跟云昭生气了,她就觉得开心。

陈婷婷走到云昭的身边,声音却轻柔,“云军医,你别怪景墨要求高,他也是为军营负责,若待会对你没好脸色,你多见谅。”

这话听着像是变相的宣誓主权。

云昭很坦然的点头。

她抿了抿唇,拔掉了手臂上的五根银针。

她站起身往外走。

而后听见身后陈婷婷忽然对成毅开了口:“成毅是吧?你真的是军医吗?我要是没看错的话,你刚刚捏针的手都在抖,我真的怀疑,你是云昭亲传的徒弟么?你这是在丢云昭的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