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日子,如同这和煦的春日暖阳,如同枝头初绽的玉兰,悄然降临。

孟宴臣的手指微微收紧,将黎姿的手完全包裹在掌心。

他倾身靠近,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

“现在,康泰解决了。黎姿……你…能给我个准信了吗?”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安静了。

黎姿看着近在咫尺的孟宴臣,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深情与期待。

她的目光落回他身上,清澈见底,像被风雨洗过的湖面,坦荡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能。”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轻得像一声叹息,又字字砸进他耳朵里。

“但是,孟宴臣,”她微微一顿,迎着他瞬间被点亮的眼眸,心底那根最深的刺终于露了出来,“我可能……给不了你同样的爱。”

话里带着点涩,眼神却直直地看进他眼底。

“以前那些事,”她声音很轻,“使我习惯了独来独往,习惯了把自己裹紧。毫无保留地去爱一个人……”她顿了顿,像是在掂量那个词的份量,“对我来说,太难了。这样的我,你还……”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只是看着他,不闪不避。

听完了黎姿说的话。

孟宴臣眼中的光,非但没暗下去,反而在她说清自己的顾虑后,燃得更旺,更坚定。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将黎姿紧紧箍进怀里,力气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黎姿,我愿意!”声音激动得发颤,每个字都烫得灼人,“我当然愿意!你不必非得跟我一样?”

他稍稍松开一点力道,双手捧起她的脸,拇指轻轻蹭过她的眼角,仿佛要拂去那并不存在的泪痕。

“这辈子,我会守着你,护着你。多久都行。”他的声音低下去,却沉得像誓言。

付闻樱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眼角眉梢都舒展开,染上了真切的暖意。

孟怀瑾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看向黎姿的目光温和得像看自家女儿:“小姿,以后的路,你们俩互相扶持着走,啊。”

孟宴臣此刻哪还听得进父母的话。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深蓝色的丝绒小盒,动作快得带着点笨拙。

盒盖弹开,一枚设计简约的钻戒静静躺着,灯光下,细碎的星芒无声地跳跃。

他屈膝半跪在她面前,仰着头,目光专注得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黎姿,嫁给我,好吗?”

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上来,模糊了视线。迎上他眼中那片毫无保留、磐石般坚定的爱意,黎姿感觉心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咔哒”一声轻响,终于松动了,碎裂了。像是经年的冰层融化,又像是紧绷的弦骤然放松。她用力点头,喉咙哽咽着,吐出的那个字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

“好!”

巨大的喜悦瞬间将孟宴臣淹没。他手微微发着抖,却异常稳当地将那枚戒指套上了她的无名指。下一秒,他霍地起身,将她再次狠狠拥入怀中,力道大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却又无比安心。

付闻樱与孟怀瑾看着尘埃落定,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无声的笑意里是满满的祝福。

婚后的日子,像被蜜浸过。和孟宴臣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让黎姿尝到了前世从未奢望过的甜。那些刻骨的伤痕和委屈,在他细水长流的温存里,竟也一日日被悄然熨帖、抚平。

蜜月归来的黎姿,没再回到国坤集团研发部那个基础的格子间。

在孟宴臣毫无保留的支持下,她亲手拉起了一支全新的、目标直指尖端药物研发的团队。实验室里,她专注的身影穿梭其间,白大褂的下摆扬起利落的弧度。

从前她学医是为了复仇、为了自保;现在是为了自己活出自我,活得精彩幸福;也是希望能留下什么,不像前世那般死的无声无息。

于是,她彻底摒弃了康泰那种急功近利的研发方式,一门心思扑在临床急需、疗效好、造价低的特效药研发上。

不过短短两年,由黎姿团队研发的,十几种治疗慢性病和罕见病的平价特效药接连上市。

这些药不仅效果拔群,更是把生产成本降到了最低,对外售价是同时期同类药物的五分之一,给了无数被病痛压垮的家庭新活路。

随着这些新药的发布和应用,“国坤医药”的牌子,迅速在海内外打响,尤其在生物医药这一块儿可谓是独占鳌头。

在婚后第四个年头,孟家老宅里里外外透着喜气,忙得脚不沾地。

黎姿平安的生下了一对健康的双胞胎儿子。

付闻樱抱着襁褓里粉团子似的小孙子,笑得合不拢嘴,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慈爱和欢喜。

孟怀瑾乐得找不着北,见人就夸他两个大孙子多机灵多讨喜。

孟宴臣更是经常亲身照顾两个孩子,他和黎姿的角色像是掉了个各,任谁看到都待吐槽一句,慈父严母。

按孟家的老规矩,也结合黎姿的心意,给两个孩子取了意义深远的名字:哥哥叫孟明谦,弟弟叫孟明昱,盼着哥俩将来有出息有担当。

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个孩子在家人的疼爱和教育下,成长得气质出众,自信坚韧。

明谦打小就显露出沉稳周全的脑子和拔尖的带人本事,长大了没让人失望,一步步接下国坤集团的担子,带着公司更上一层楼。

明昱则内秀,对规矩门道看得透,他选了条不一样的路,凭自己的本事,在官场上走得稳稳当当。

而黎姿和孟宴臣的感情,一如既往的幸福甜蜜。

孟宴臣始终记着当年的话,他会记住她所有的小习惯,会一直站在她身边,把她护得严严实实的。

他们的日子,没有大起大落的折腾,有的是细水长流的默契和爱意。

孟家老宅院子里那棵玉兰树,花开花落,不知轮回了多少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