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无形的感知,无声无息地漫过周围二十米的地界。

土坡后面,李张氏的身影清晰地“印”在了她的“眼”里。

那老虔婆压根没在找水!

她正猫腰躲在一丛半死不活的灌木后头,那双三角眼毒蛇似的,正恶狠狠地朝她们这边窥探,脸上明晃晃地写着算计和贪婪,像饿狼盯着待宰的羔羊。

林玉漱心底那点冷意更重了。

哼,果然!

这老东西肚子里就没憋好屁!

她怕是打着坐收渔利的主意:等她们娘俩渴得撑不住了,她再跳出来,捏着水当把柄,好彻底拿捏她们,甚至……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把她们当成……“肉干”!

一股冰冷的杀意在林玉漱眼底翻涌。

她面上不动,依旧耐心地拍着怀里的荷姐儿,安抚着,也等待着。

第71章 解决麻烦

时间一点点过去。

日头越发毒辣,地上的热浪扭曲了空气。

荷姐儿喝了灵泉水,在玉漱怀里昏昏欲睡。

土坡后的李张氏似乎也等得焦躁起来,她大概觉得时机差不多了,终于按捺不住,握着那个空竹筒,装作一脸失望地从小土坡后转了出来。

“呸!真是晦气!一滴水都没有!”

李张氏骂骂咧咧地走近,目光扫过玉漱母女,看到玉漱脸色虽然被晒红但并无脱水的焦渴之态,荷姐儿更是安静地睡着了,她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和恼怒,

“你们倒是自在!”

林玉漱抱着孩子站起身,脸上又挂起了那种怯生生的表情:“婆母……没找到水吗?那……那怎么办?”

“怎么办?”李张氏三角眼一瞪,刻薄的嘴唇掀起,“还不是你这丧门星拖累!把荷姐儿给我抱着!你,去那边!”

她随手指了个方向,远处是一片更荒芜的丘陵,“给我找水去!找不到就别回来!我带着荷姐儿在这等你!”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想支开自己,然后带着孩子跑?

或者更恶毒?

林玉漱抱着孩子没动,脸上怯懦的表情慢慢收敛,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像淬了寒冰的针,直直刺向李张氏。

那目光中的冷意和洞悉一切的锐利,让习惯了欺压原主的李张氏心头猛地一跳,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你……你看什么看?反了你了!”李张氏色厉内荏地尖声道。

“婆母,”林玉漱开口了,声音平静无波,再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和怯懦,反而带着一种令人心头发凉的冷澈,

“您不是跟着王员外一家,早就去京城享福了吗?怎么一个人,落得如此……狼狈?”

李张氏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像被戳中了最痛的伤疤:“你……你胡说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您心里清楚。”林玉漱向前逼近一步,气势迫人,

“您被丢下了,对吧?现在走投无路,又想起荷姐儿这个‘李家的种’了?想拿她当您路上的护身符?或者……更不堪的用途?”

“你放屁!”李张氏恼羞成怒,扬手就要打,“小贱人!敢污蔑老娘!”

林玉漱抱着孩子,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微微一偏,轻松躲过,同时空着的左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了李张氏挥来的手腕。

看似纤细的手指却蕴含着惊人的力量,如同铁钳般收紧。

“啊!”李张氏只觉得腕骨剧痛,仿佛要被捏碎,惨叫出声,惊恐地看着眼前判若两人的“林玉漱”。

“放开!你这妖妇!你……你不是林玉漱!”李张氏又痛又怕,失声尖叫。

“我就是林玉漱啊。”林玉漱凑近她,声音压得极低,像毒蛇吐信,冰冷的气息喷在李张氏耳边,

“婆母,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还知道,从这里往北十里,有个乱葬岗,刚饿死病死的人,丢进去,很快就会被野狗啃得骨头都不剩,现在这世道,失踪个把人,太正常了,您说是不是?”

李张氏浑身如坠冰窟,看着林玉漱那双毫无感情、深不见底的眼睛,一股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

这绝对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林玉漱!

她是鬼,是索命的恶鬼!

“你……你想怎么样?”李张氏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腕上的剧痛让她冷汗涔涔。

“很简单。”林玉漱松开她的手腕,从怀里(实则是空间)摸出一张粗糙的黄麻纸和一小块墨条、一支旧毛笔这都是原主用来记录绣花样子剩下的。

“写。”

“写……写什么?”李张氏揉着剧痛的手腕,恐惧地问。

“休书,是李琦给的,但荷姐儿,终究还姓李。”林玉漱的声音毫无波澜,

“写一张切结书,写明李清荷从此与李家恩断义绝,再无瓜葛,你李张氏,代表李家,自愿放弃对李清荷的一切权利,日后生死富贵,各不相干!签字,按手印。”

她将纸笔塞到李张氏手里,又从包袱里翻出那个小小的针线盒,取出一根针,冷冷地看着她:“没有印泥,就用你的血。”

李张氏看着那闪着寒光的针尖,再看看林玉漱那双不带任何人类情感的眼睛,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