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岚送村长等人往大门口走。
纪桐想出门,却被江姝岚留下跟余然一起收拾桌子。
纪桐在厨房里刷碗,转头见院子里余然和胡丹丹都背对着她,而婆婆又在大门外跟人说话,她心念一动,矮着身子,蹑手蹑脚的进了东边最里面的屋子。
搬家的时候她瞧见婆婆将一个盒子包的严严实实的藏了起来,胡丹丹觉得那里面一定是钱,除了这几年婆婆攒的钱,还有公公的那笔抚恤金。
这些日子她虽然没回娘家,可娘家那边托人递了信儿,说是姑姑的小龙虾生意很惨淡,还说弟弟想买自行车,总之让她想办法将婆婆的调料方子找出来,再拿两百块钱给家里。
【胡丹丹作妖了!】
【她要偷钱!】
弹幕上的字体突然变大。
江姝岚转头往厨房看了一眼,空无一人,她朝纪桐招了招手。
纪桐放下手中的抹布,不解的走了过去。
“你去我屋里的桌上,把糖拿出来分成三分包好。”江姝岚不动声色道。
纪桐本就不愿意收拾桌子,油腻腻的,立马答应,脚步雀跃的往屋子走去。
第77章 当场抓包
纪桐一进门,就瞧见胡丹丹神色慌张的从老妈的屋子里走出来,她眉头一紧,上前挡在胡丹丹的面前,大声道:“大嫂,你不是应该在厨房洗碗吗,来妈的屋子里找什么?”
说完,又怕胡丹丹不承认,大声朝屋内喊道:“大哥,你赶紧起来!”
胡丹丹自然是要走,可纪桐却拉住她的胳膊,“大嫂,你说清楚再走,你来做什么?”
纪桐之所以这么防备着胡丹丹,自然是因为她瞧不上胡丹丹总是往娘家倒腾东西,她之前有一块很喜欢的布料,老妈也答应等过年给她做新衣裳,却莫名不见了,可后来,她却在胡有志对象身上瞧见了。
从那以后,她就一直把江姝岚屋里的东西看得很紧,生怕又被胡丹丹给偷摸拿回娘家了。
纪森就在北屋醒酒,他没少喝,但酒量也不错,头有些晕,但意识确实清醒的,纪桐质问胡丹丹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响动。
胡丹丹用了蛮力拽得纪桐手臂生疼,一双柳叶眉一竖,生气道,“大嫂,你放开我,今天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让你离开这个屋子的。”
胡丹丹眨了眨眼,眼睛快速转动着,耳朵恨不得竖起来,生怕纪森听到了,“小妹,你瞧你说的是什么话,就算我跟你大哥分家出去了,咱们也还是一家人,妈的屋子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今天这么多人都瞧了,我瞧瞧怎么就不行?”
她话还没说完,立即被纪桐用力的甩开,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生气的瞪着纪桐,“我可是你大嫂。”
纪桐眼神中带着不屑,淡声道:“少拿这个说事,咱们是平辈,你是我大嫂又咋了,老妈的屋子就是不能随便进,今天来瞧的人可没有在屋里没人的时候瞧,你这会儿来,就是居心不良!”
“好啊,你这是瞧着我跟你大哥分家出去了,就瞧不上我们了。”胡丹丹瞪着眼睛,伸手扒拉纪桐,想要出门,“我要找人去评评理!到底是哪家的道理,小姑子竟然管到嫂子头上了!”
纪桐将她的话置若罔闻,转头瞧见纪森就在身后,脸色有些难看。
“大哥,妈的屋子里没人,大嫂自己来了,我问她干啥,她也说不清楚。”纪桐嘴快。
“我怎么说不清了,新房子盖好后我还是头一次来,想进来瞧瞧,别的什么也没干。”胡丹丹见了纪森,立马神色紧张的解释道。
不等纪森开口,江姝岚送走了村长等人,一个冷眼甩了过去,“今天家里办席面,本是个高兴的日子,老大说让你过来帮忙,我想着一家人都在一块,就把你留在那边,村里人不知道要传出些什么难听的话,到底还是我错了,心太软,就不应该答应老大。”
胡丹丹脸色微变,忙不迭摇头,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纪森,然后又看向江姝岚,“妈,我真的就是进屋看看,真的,你相信我。”
【骗人,她翻了放被子的柜子,怕被发现动过的痕迹,还原样摆了回去,但是却将两床被子的顺序弄错了。】
江姝岚看着弹幕,嘴角带着一抹淡然的笑意,可眼底却冰冷一片,“好,你说你只是看看,老大,你去把放被子的柜子打开,看看那床湖蓝色带花开富贵的被子是不是被放在了最上面?”
纪森揉了下太阳穴,连看都没看胡丹丹一眼,迈着大步,身子有些左摇右晃的走了进去,打开了柜子,却发现老妈说的那床被子并不在最上面,他的脸色阴沉得像即将被乌云完全吞噬的落日,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眉头深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失望和痛苦。
胡丹丹紧张的双手绞在一起不停地抠着,可纪森走出来的神情冷的她只瞥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她刚才慌乱间,也不记得哪床被子在上,哪床被子在下面了。
“桐桐,你先出去吧。”纪森看着江姝岚,眼神中带着请求。
江姝岚知道,纪森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便朝着纪桐道:“去吧。”
纪桐有些不甘心,明明是她发现的,可却不能留下来继续听,但老妈和大哥都发了话,她只能转身离开,只是走的却异常的缓慢,只想着能听到只言片语。
“桐桐……”江姝岚出言催促道。
纪桐无奈,只好快步走了出去,还故意在门口发出很重的脚步声,然后踮起了脚尖,蹑手蹑脚的退到了窗户边,半蹲着身子,侧耳倾听。
江姝岚从弹幕中得知纪桐没有离开,却假作不知道,若不是碍着老大的面子,她对纪桐的去留没有意见,留下反而对她更好一些,让她看清楚,以后别做胡丹丹这样的糊涂人。
纪森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而站在一旁的胡丹丹脸色已经煞白,抬眉望着纪森,想分辩几句,却又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不想和我过了?”纪森的脸拉了下来,坐在凳子上,目色沉沉,“当年没人说亲,你家要了村里最高的彩礼,可我觉得你好,妈咬牙凑齐了彩礼给你家,你也说过要好好跟我过日子。”
胡丹丹觉得心头委屈,眼眶一热落下泪来,“我不是不想好好跟你过日子,分家后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妈跟老二几个又过得是什么日子,她手里明明有钱,却不帮你还钱,还不帮着交县里的房租,如今又盖了新房子,还是没你的份!你呢,好好的县里的体面工作没了,分家也要住在仓房里,我们过的是日子吗?”
纪森之前在县里花钱如流水,再省吃俭用也存不下多少钱,而且她也有父母兄弟,他们遇到事情了,她又怎么能袖手旁观,从前纪森虽然也有埋怨,可却从没说过不许她帮衬娘家的话。
可现在呢,家里的日子明明已经宽裕了,婆婆能帮老二一家养孩子,也能供老四读书上学,还能给老三帮忙做花生酥,婆婆既然要分家,就应该都分了,往后各房过各房子的日子。
但却偏偏独独将自家分了出去,婆婆手里有钱了,她呢?
他们呢,他们的孩子呢,胡丹丹不认为自己错了,她也没想拿婆婆的钱,她只想把公公留下的那笔钱找出来,取自己应该得的那一份。
“怎么就不能过了!你瞧瞧穿的,再看看二弟妹,你在县里的日子过得差吗?”纪森花钱没数,可不代表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一个月四十多块钱的工资,老妈又拿家里的蔬菜瓜果贴补,胡丹丹到底攒了多少钱,又给娘家贴补了多少,他不说,不代表心里没数。
胡丹丹泪眼婆娑,“是,我承认我的日子比村里人好,但跟县里的人比呢,现在别说房子了,就连一块宅基地都没有,你还是家里的老大呢。”
纪森有些头疼,只觉得眉心一跳一跳的,“你一直在计较这个问题,可我每个月都把工资给你,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