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澜瞳孔微缩,却见许砚宁竟借着这股力道旋身,长剑突然脱手飞出,如流星般直刺叶渠眉心。

叶渠大惊,仰头后仰,剑尖擦着他鼻尖掠过,钉入身后一个士兵胸膛,那士兵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飞来横祸居然落在了自己头上。

叶渠扭头看了一瞬,眯了眯眼睛,刚要开口,许砚宁就已欺身上前,五指成爪扣向他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叶渠面色忽然沉下,手中的长刀已经对许砚宁没有威胁,于是果断抛弃长刀,袖中暗藏的匕首猛地刺向许砚宁小腹。

路知澜见状心头一紧,目光死死盯着插入许砚宁体内的匕首,心中祈祷着许砚宁能感觉认输。

可事实终将会让路知澜失望,许砚宁不闪不避,任由匕首刺入,嘴角溢出血迹,眼中满是恨意,死死扣住了叶渠的腕脉,指甲嵌入叶渠的肌肤里,流出了不少血。

叶渠瞳孔骤缩,他没想到许砚宁竟会以命换命。

许砚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五指骤然发力,只听“咔嚓”一声,叶渠腕骨碎裂,匕首“当啷”落地,她趁机欺身上前,另一只手化掌为刀,直劈叶渠天灵盖。

眼见手刀就要落下,一道黑影从旁掠出,一柄软剑如灵蛇吐信,缠上许砚宁的手腕,许砚宁被迫撤力,后退三步,抬眸望去,眼底恨意迸发。

他手持软剑,目光复杂,“宁宁,到此为止吧。”

许砚宁却笑了,笑声凄厉如夜枭,“到此为止?路知澜,你敢拦我,我就连着你一起杀!”

路知澜眉头皱得更深,他不信许砚宁会杀他,可许砚宁一手抓住束缚住她手腕的软剑,锋利的剑被许砚宁紧紧握在手中,鲜血直流。

路知澜瞪大了眼睛,伸手想要阻止,却见许砚宁一个用力就将软剑扯碎。

许砚宁看了路知澜一眼,随即跨步猛冲向叶渠。

叶渠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凌厉的掌风直冲面门,却在一指的距离停下。

叶渠心跳如鼓,许砚宁手中的内力依旧存于手心,此时猛然转身打向拦住她的路知澜。

路知澜没想到许砚宁真的会对他出手,仓促间只能抬臂硬抗。

内力相撞的闷响中,他整个人被震得骨头都在颤抖,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可许砚宁的攻势并未停歇,她抬手,一股更重的内力聚在手心,带着凌厉的杀意。

手掌落下时,路知澜想要避开,可许砚宁的手掌已经落下,眼见就要拍向路知澜了,一道黑影闪来,站在两人中间,硬生生抗下了许砚宁的这一击。

“噗”鲜血猛地吐出,叶渠只觉得眼前恍惚起来,都快站不稳了。

许砚宁一愣,眼底一片嘲弄,“你倒是忠心。”

许砚宁格外清楚自己这一掌的威力,叶渠硬生生接下,必死无疑。

叶渠支撑不住,半跪在地上,努力仰头看向路知澜,“陛下……”

鲜血从他嘴角流下,叶渠能清楚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在撕裂。

“臣……尽力了……”

第一百九十章:广恩寺

路知澜的目光从叶渠身上移开,看向许砚宁时,眼中的柔情与不可置信皆散去,阴狠的眸子里满是杀意。

“你真敢动手。”

路知澜是意外的,他一直很有自信,从小到大,他的这副皮囊见过的女人没有一个不为之倾倒的。

更何况,他对许砚宁一直是有求必应,他一直认为,他与许砚宁身边的那些男人比起来,他是最好的,也应该是许砚宁最爱的。

可刚刚许砚宁那一掌彻底打碎了他对许砚宁的滤镜,若非有叶渠,不然此时死的就是他了。

许砚宁的目光从叶渠身上移开,直视路知澜,“路知澜,你我之间必有一战。”

她不会输,也不能输。

“那你就好好看着,看着朕的铁骑,踏破你的国!”

路知澜眼底涌现的怒火倒映着许砚宁的脸。

许砚宁扯着嘴角笑了笑,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要撑不住了,但是让她现在就放弃,她同样做不到。

随着路知澜一声令下,军队中的鼓手敲响了战鼓,战鼓一声一声激励着燕国士兵的心,他们高举武器,叫喊着直冲向楚国。

江知衡早就迫不及待冲向了路知澜,他早就想为许砚宁报仇了,他捧在掌心里呵护的女孩,凭什么要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嫁给不认识的陌生人?

江知衡的剑锋如毒蛇吐信,直取路知澜咽喉。

路知澜却轻蔑一笑,旋身避开时袖中暗箭骤然射出,许砚宁瞳孔骤缩,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撞开江知衡,暗箭擦着她的肩胛骨没入地面,尾端竟还连着细如发丝的银链。

江知衡扶住摇摇欲坠的许砚宁,关切问道:“你怎么样?”

许砚宁摇摇头,“我没事。”

路知澜拉着银链收回暗箭,看着关系亲密的两人,眼底的火焰像是要喷发出来了一样。

“你先回去,这里交给我就好。”江知衡将许砚宁护在身后,阴沉的目光落在路知澜身上,如同毒蛇一般。

许砚宁只觉得眼前场景恍惚起来,耳边的厮杀声却愈发的大,大到她头疼脑涨。

脚底虚了起来,晃了晃脑袋想保持清醒,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在流失。

一瞬间,耳边声音消散,许砚宁只觉得自己被人抱起来,然后就是一阵清风拂过,好像离开了那片充斥着血腥的战场。

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午时,许砚宁晃了晃晕乎的脑袋,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瞬间警惕起来,随后是木门被推开的声音,许砚宁紧皱的眉头在看见来人时舒展开来,只是眼中满是讶然。

“路修远?”许砚宁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