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奶娘,一个姓李,一个姓杜。
杜妈妈道,“世子妃才生产,需得好好休养,胳膊不宜用力,还是把孩子放下吧。”
珊瑚连连点头,“杜妈妈说的是,等世子妃身子骨恢复,以后有的是时间抱小少爷小小姐。”
没人能懂沈挽的心情。
这一切都像是梦一般的不真实。
只有把孩子抱在怀里,心底才能踏实。
但一次抱两个孩子,哪怕用身子托着,也还是有些吃力,沈挽就把孩子放在身边,眼睛舍不得眨的看着那熟悉的眉眼。
再说谢景御,出了内屋后,先去了书房,从书架子上拿了本书,翻看找了下,又换另外一本。
反复三四回,才在一本书里找到一张即便夹了许久,还有些皱巴的纸。
那张纸上画的正是那块玉佩。
沈挽当初把玉佩揉成一团扔到了地上,因为沈挽问谢景御有没有见过那玉佩,谢景御以为沈挽要找这块玉佩,准备帮她找,因为沈挽把他气吐血,再没提过玉佩的事,他随手夹在了兵书里,就不了了之了。
拿过纸,谢景御就出了院门,朝琉璃院走去。
王妃去嵊州,把身边大丫鬟芍药茯苓带上,还带了两个二等丫鬟,往日热闹的庭院,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
丫鬟们闲着在回廊上翻花绳,见谢景御进来,丫鬟们都吓了一跳,生怕偷懒被世子爷训斥,赶紧过来行礼。
谢景御问道,“赵妈妈在哪儿?”
“赵妈妈在屋子里。”
正闲着没事,擦拭博古架的赵妈妈,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赶忙停下手里的活。
赵妈妈是想跟王妃去嵊州的,但赵妈妈年纪不轻了,又被温侧妃拿金簪刺伤,不宜奔波赶来,王妃就没带赵妈妈了,让她留在府里,照顾沈挽和谢景御,虽然把沈挽托付给云氏了,但真有事,远水难解近火。
还有谢芷瑶出嫁,四老爷四夫人脸皮薄,真要筹备出阁宴,还得赵妈妈帮他们定主意。
只是赵妈妈伺候王妃二十多年,王妃这一走,赵妈妈心底空落落的,别的地方待不住,就守在屋子里,没事擦擦桌椅打发时间。
赵妈妈要迎出去,结果谢景御直接进来了,赵妈妈道,“世子爷怎么来了?”
王妃在府里,世子爷都不常来琉璃院,如今王妃不在,世子爷来,赵妈妈不能不诧异。
谢景御把那张纸递给赵妈妈,“赵妈妈可见过这块玉佩?”
赵妈妈接过纸张。
打开。
看到纸上画的玉佩,赵妈妈忙不迭的点头,“见过,这是王妃的玉佩。”
虽然谢景御猜到了,但真听到,心底还是很震惊,“你确定这是母妃的玉佩?”
赵妈妈笑道,“奴婢伺候王妃二十多年,这玉佩看过不下百回,错不了,这玉佩是王妃最在乎的东西,据王妃说,当年她在姜家醒来,身上就带着这块玉佩,王妃没有从前的记忆,总觉得这玉佩和她的身世有关。”
母妃最在乎的东西,他这个儿子竟然一无所知。
谢景御道,“玉佩呢?”
赵妈妈道,“奴婢拿来给世子爷看。”
赵妈妈去翻王妃的梳妆匣,从最底下拿出一锦盒,转身递给谢景御时,随手打开。
然而锦盒是空的。
赵妈妈愣住,“王妃把玉佩带走了……”
也不知道世子爷找这块玉佩做什么,“只能等王妃回来才能看玉佩了。”
谢景御不是非看玉佩不可,只是沈挽笃定这块玉佩是他留给她的,再加上高阳王世子是东梁人,自家母妃也是,他便猜测前世玉佩是母妃留给他的遗物,他在乎沈挽,才转送给沈挽作定情信物。
果然和猜测的一模一样,还有之前想不通的事,这会儿也全解开了。
难怪东梁高阳王世子遇刺坠崖后,父王那么担心,派李叔去找他。
难怪父王一得知东梁离王出事,就迫不及待拿母妃引那戴面具的男子现身。
父王知道那是高阳王世子!
东梁和宁朝打仗,就是因他出事而起,高阳王世子回东梁,宁朝和东梁就有了休战的可能。
不,只怕此事还没有他想的这么简单。
高阳王世子既然没事,那具戴着他祖传玉佩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高阳王世子为何要伪造自己身亡的假象,他这一装死,给了东梁逼迫宁朝的机会,又因为和亲,东梁离王差点没命,造成这样的后果,高阳王世子不管有什么苦衷,都难免要遭受指责。
高阳王世子很清楚,他“死”在宁朝,东梁和宁朝有开战的可能,他要真把两国和平看的重要,不会迟迟逗留宁朝不现身。
父王见过他之后,他也不找自己的姑母了,火速离京。
直觉告诉谢景御,高阳王世子离京不是为止兵戈这么简单。
高阳王世子要做什么。
父王一清二楚。
李叔跟随父王二十多年,父王的私事,没人比李叔更清楚了。
谢景御去前院找李叔。